而自己身为状元,写得手锦绣文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思敏捷,过目不忘,却至今得不到重视,仍被埋没在翰林院故纸堆中。要皓首穷经,要过几年转任六部或外放为官,又要从基层做起。
储相,储相,说得好听,几百几千个翰林学士,才能出个内阁辅臣?更别说首辅!
念至此,崔锦屏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暗自长叹:果然是“当官没工夫,全靠天线粗”!这苏清河,不就是靠根顶顶粗天线,才能这般惬意?原来再多正经学问,也抵不过陪着小太子玩乐场。
正当他心绪起伏之时,宫人提个食盒进来,将两屉蟹黄大汤包、盘炸春饼并碗胡辣汤、碗鸭血粉丝汤,取出,最后还有碟切好煎灌肠,琳琅摆半个桌面。
荤香扑鼻,可不比清心寡欲白米小
该不该滚都滚,苏大人终于睡个安稳觉。
翌日醒来,脚踝肿胀消去不少,再抹次药膏,胡乱推揉后塞进鞋袜里。他走几步,觉得些许疼痛尚可忍受,便整理好衣冠,用小内侍提来热水洗漱干净,走出房门。
早膳还是在大殿里用。几位留宿*员,除那对哥俩好鸿胪寺少卿,其余各踞隅。刘少詹事与贾御史每喝口粥,便要用眼神相互砍杀三回合。
崔状元大马金刀地独占主桌。他官位不高,傲气不小,觉得屋子都是不堪为伍浊物——云探花倒不是浊物,是冰做奇葩,他也不想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见苏晏露面,他才泛出微笑,招手道:“清河兄,这边坐。”
苏晏顾及尚未痊愈腿伤,慢慢走过去,在崔锦屏对面坐下。宫人给他盛粥。他晨起不爱喝粥,便问:“有包子?煎饼也行。最好再来碗胡辣汤。”
崔锦屏哂笑:“你这是吃集市摊子吃上瘾?可惜这殿中伙食都是统备,之前也问,不开小灶——”
“有有有!成胜公公交代,凡是苏大人吩咐吃穿用具,小们必须应奉上,就算没有,也得想法子变出来。还请苏大人稍待片刻。”宫人躬身退下,路小跑着出殿门。
崔锦屏当场被打脸,难免尴尬,面色也不太好看,勉强笑道:“这应该是小爷恩典吧。都说清河你颇得东宫青睐,愚兄看来,这话说得太轻,东宫简直视你如手足腹心,连这些小事都面面俱到。”
他心里乐见苏晏得势,毕竟两人投缘,交情也算不错,苏晏得势,日后想必也能提携他把。但又隐隐尝到嫉妒滋味,就像枚未经霜柿子,酸里带涩,想着苏晏究竟有什值得东宫如此看重?文字未必绝佳,殿试弹劾事更像是歪打正着,就连在恩荣宴上作打油诗,都有哗众取宠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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