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后手啊这是!茬接茬,长春花似开个没完。皇帝在心底忍俊,面上却八风不动,肃然道:“准!”
“臣要弹劾锦衣卫指挥使冯去恶,请以其十二大罪为陛下陈之。”
奉安侯卫浚抬头,怨毒地瞪苏晏眼。
他方才迟迟未吭声。因为卓岐之事,是他示意冯去恶动手,为是削弱李乘风羽翼,最好把这内阁第人拉下马。他心中有鬼,唯恐牵扯自身,故而默不作声。
但如今又不得不出头,为冯去恶说话,因为冯去恶谢罪时并没有供出他。这份掩护不仅是表态度,更是种变相威胁——暂不供出你,保不保,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不仁,那就别怪不义!
有人介意他略显古怪用词,就连皇帝也举袖掩面,不知是惭愧还是悲痛。
李乘风仰天长哭:“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安行,你以身践德,可以瞑目矣!”
冯去恶看着广场中文官们这副哭天抢地架势,只觉兔死狐悲,可笑至极。卓岐这个案子,眼下算是铁板钉钉,他知道逃不过,满心希望皇帝能顾念旧情,只是褫职或贬官,或者像前任东厂厂督样,被贬去南京养老。只要留得青山在,就有卷土重来机会。
他朝皇帝双膝下跪,谢罪道:“卓祭酒案,是臣立功心切,为求早日结案,擅动私刑,才导致他心灰意冷自尽身亡。臣知道错,愿意接受责罚,求皇爷看在臣多年尽心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网开面,容臣有悔过改错机会。”
大理寺卿余守庸也只好跪地求饶,只说自己当初被冯去恶威胁,没能及时阻止,刚才做伪证,也是畏惧他报复。还把他当日瞒上欺下原话抖落出来——“在座诸位,嘴都给把紧点门,谁要敢擅自奏报,卓岐今日,便是他明日!”
更何况,冯去恶根基不浅,权势也不轻,颇为好用。若是任由他倒台,自己还得再寻个同等级结盟打手,怕是不易。
于是他出列,不屑地喝道:“苏晏!你区区个洗马,且管你书库图籍去,有什资格弹劾三品大员?”
苏晏神情比他更不屑:“有没有资格弹劾,皇爷说算。想用品阶堵住嘴?行啊
锦衣卫指挥使行事之跋扈、气焰之嚣张,把众臣听得直咋舌。
皇帝不发话,也没让他二人起身。
冯去恶以为皇帝素来宽仁,仍在避重就轻,打感情牌。苏晏却深知斩草除根道理,早下定决心,不打死就不撒手,今天好戏才刚刚开场。
他抹泪眼,霍然起身,大步迈至御阶下,铿然道:“臣——有本要奏!”
这句听着耳熟,让景隆帝响起龙德殿传召苏晏那次,他也是这嗓子,紧接着把豫王给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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