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喜笑眯眯地拍拍少年手背:“从殿试那日至今,你事事顺遂,步步青云,哪怕灾祸临头,也能及时得以消弭,是承谁恩典,你心里没有数?”
苏晏答:“小侄知道,皇恩浩荡,为人臣子当尽忠职守,粉身碎骨以报天恩。”
蓝喜有些无奈,心想如此聪明伶俐个孩子,这点上怎就不开窍呢。
他恨铁不成钢道:“做什粉身碎骨!是要你去清剿马贼,还是要你去和鞑靼打仗?你还不明白,皇爷看上你,这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福分呀。”
苏晏又眨下眼睛,终于琢磨出潜规则味道,几乎大惊失色:“看、看看上!他看上什,能说会道又勤劳能干是不是?劳烦世叔转告皇爷,就说感激皇爷赏识,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蓝喜看他举止潇洒,言语讨喜,越发看得顺眼,心里还真有几分当是自家子侄,又想起此行目,说道:“世叔要和你叙叙家常,这大厅人来人往不方便,走,找个静室说话。”
苏晏有些意外,转念想,这架势应该是有私密事要交代,或者对他又有什重要提点,便欣然起身,将蓝喜迎进间静室。
两人面对面坐下,新沏壶武夷大红袍,蓝喜嗅着茶香,感慨:“还是咱家乡茶亲人啊!要不是宫中俗务缠身,都想告老还乡,只往林间泉下逍遥度日。”
苏晏才不相信这位大太监愿意放下权柄回家养老,当即笑道:“世叔说笑,人生四旬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再说,皇爷也离不开您哪。”
蓝喜兜来绕去,见他终于提到皇帝,方才说:“皇爷离不开咱家,正是因为能猜中他所思所欲,可不就是之前和你说过,‘揣摩圣意’四个字。”说着眉间愁色泛起。
蓝喜有些气恼,用手指戳下他前额:“揣着明白装什糊涂!这种事还要咱家明说吗?皇爷仪表非凡,英明宽厚,对待近侍之人定然温存体贴,哪点不合你意?再不行,你就当找个全天底下最尊贵契兄,又有什不好?”
“不是,意思是,是说……”苏晏受惊过度,有些语无伦次,“在印象
苏晏问:“世叔遇到什疑难之事?”
蓝喜道:“倒不是,而是皇爷心里有事。这心事难纾,久而久之,龙体不安,于国于民也大为不利呀!”
“皇爷有心事?是因为黄河发水灾、山西山东与河南马贼为患,还是北边鞑子开春之后又来劫掠?”苏晏数来数去,觉得这应该是景隆帝最为头疼三件大事。
蓝喜连连摇头,“这些国家大事,自然有文武大臣们为皇爷分忧,可皇爷眼下心事,唯有贤侄你,能为君分忧。”
苏晏眨巴着眼睛看他,似乎不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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