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扬鞭催马,快跑小段路,卫浚又带着家丁护卫从后方追赶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赶车中年内侍皱眉问:“侯爷这是何意,莫非没听见太子临走前下旨令?”
“南边,快追!”石乐志立即吩咐手下。
“……吓死个人!奴家这就去喊外子回来。”女娘低头说着,脚步急急地往街头方向走,与他擦肩而过。
兵马司人马走,马车旁顿显空旷不少,朱贺霖没好声气地对侯府家丁说:“让开!谁敢再阻拦,小爷直接拔剑砍他!”
家丁们护着如同惊弓之鸟卫浚退开几步。朱贺霖正要重新登车,忽然见队手持火把锦衣卫缇骑,自北面皇城方向飙驰而来,转瞬近前,为首翻身下马,跪地行礼:“卑职奉皇爷口谕,接小爷回宫。”
朱贺霖脸色有些发绿,嘀咕:“这迟,父皇还没睡……他怎什都知道。”
语气寒厉,面上怒容涌动,隐隐有乃父之威。
兵丁被他气势震慑,畏缩不敢上前。就连兵马司指挥石乐志,也拿为难眼神看卫浚,下令归下令,自家脚下却不动弹。
卫浚气结无奈。
场面正僵持,骤然听见女子尖细惊呼声,静夜声雷似响起:“抓贼!抓贼!有个黑衣贼进奴家院子!”
官兵们循声望去,见远远街角,火光难以照尽暗处,似乎站着个穿夜行衣人影。石乐志当即叫道:“是刺客!快追!”兵马司人马随着他拥而上,冲向街尾。
锦衣卫首领再次敦促:“皇爷吩咐,请小爷立刻回宫,不得在外耽搁。”
朱贺霖无奈,又不好当着这多双眼睛,再进入车厢与苏晏道别。尤其是卫浚还在场,他不希望被这老贼逮住苏晏把柄,回头又要参他煽诱太子离宫。
只好对驾车内侍下令:“你不必跟走,先将借来马车还回去,要完璧归赵。”
这马车是太子出宫后买,车夫自然知道太子此话言下之意,是叫他务必将苏晏安全送回府,当即回答:“小遵旨。”
朱贺霖上马,回头不舍地看眼,在锦衣卫护送下驰向皇城。
卫浚被黑衣蒙面人两次行刺嚇破胆,本只想借口搜车,如今见刺客果真就在这条街上,惊得脸色发白,不自觉往太子身边凑去。
太子避开,嫌恶地剜他眼:“你不是带着家丁巡查宵小,现正主就在眼前,还不去抓捕?”
卫浚讷讷道:“兵马司人手多又训练有素,缉贼经验丰富,有他们就够。”
石乐志带兵赶到街尾拐角,不见黑衣人影子,大声问:“是谁喊‘抓贼’?贼人去何处?”
路旁房前个穿绣花襦裙、外罩长褙子,长发披散女娘掩面泣道:“是奴家……贼人往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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