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见这潦草笔锋中股诀别之意,不禁凛然惊。他拈起纸张,对着日光使劲照,怎也看不清中间被涂掉字眼,但可以想象出,吴名在落笔时,是如何气呵成地喷薄出心底话,临装封时,又犹豫不决,最终出于某种未知心理,涂掉其中行。
但比起被涂掉字眼,苏晏更关心是吴名去向。
他知道吴名被仇恨所束缚,心只想血刃杀亲仇人,此番不告而别,定然又是为刺杀奉安侯。而“虽千万人”词,隐隐透出对方有所准备,而吴名对此也心知肚明意思。
这难道是场z.sha式袭击?苏晏捏着信纸直叹气。过刚者易折,他很担心这个杀手因为骨太硬、头太铁,真把自己给折进去。
不值当!苏晏暗骂,个合该千刀万剐老王八,也值得拿你命去换?千个万个不值当!太傻!太傻!
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想和你做朋友,你却只想操菊……草泥马奔腾在马勒戈壁,万蹄隆隆震得他脑仁疼。
苏晏对送信来王府侍从说道:“明日还要去大理寺当值,不便告假,还请敬告王爷,恕下官不能奉陪。”
侍从反应得很快:“大理寺那边,王爷已经帮苏大人告过假。毕竟是奉旨请苏大人为办学出谋划策,大理寺卿并无异议,还说倘若王爷那厢事务繁忙,苏大人这些日子不来点卯也无妨。”
苏晏对顶头上司关畔关大人实在无语。人家主官都恨不得将下属攥在手里,天天督促做事,个人掰成两个人使。而关畔却显得无所谓,从清理锦衣卫到如今协理办学都由着他去,从不要求他天天到衙,不知该说是逆来顺受老好人呢,还是实在不待见他这个三心两意下属,干脆眼不见为净。
上司不给他当挡箭牌,又找不出其他正当理由拒绝,苏晏只好说:“那好吧,明日辰时,城西浅草坡见。”
他边骂,又边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就该挟恩相逼,强迫吴名立誓,在他扳倒卫浚前不得出手。吴名虽身为杀手,却有侠气,这种人会信守誓言,哪怕因此对他怀怨在心,也总比为报仇丧命强。
思来想去,为时已晚,除非能赶在吴名出手前找到他
侍从道:“王爷吩咐,明日派车来接苏大人。”
“不必劳烦,自己有车。”苏晏谢绝好意,心道谁知豫王会不会也跟车而来,还是尽量避免两人在狭窄空间独处,以免给对方可趁之机。
他本想拜托吴名驾车送程,顺道当个贴身侍卫,以防豫王骚扰。没料到次日早,吴名留书封人就不见。
苏晏拆开信封,见纸页上写着“虽千万人吾往矣……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两句中间行文字,被墨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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