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失笑:“本王不想要你脑袋……想要,你又不肯给。”
苏晏捏着茶杯,垂目喝茶,不搭这个腔。
豫王无声地叹口气,慢慢说道:“卫家事得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先帝还是镇边秦王时,先纳出身世家侧妃莫氏,生下长子,便是后来谋逆被赐死信王。半年后母后嫁进秦王府,诞下今上,是为先帝第二子。母后娘家并不显赫,能成为正妃,完全是倚靠先帝宠爱。
“可就在皇兄岁时,秦王府闹场大风波,本王当时还是蹒跚学步幼童,并不记得旧事,后来听王府老人说,莫氏欲夺母后正妃之位,犯下大错,牵连不少人性命。先帝也因此下定决心,立皇兄为秦王世子,幽囚莫氏,并将她生两个儿子——即后来信王与宁王,冷落很长段时间。”
“那卫家是不是在当年秦王正妃之争中,有功于太后?”苏晏问得针见血。
碧波粼粼湖面,惬意地眯起眼,“水底长林云似雪,栈边平岸草如烟。看来下官说得不错,王爷爱野趣。”
“偷得浮生半日闲罢。”豫王用煨在火炉上沸水,泡壶白毫银针,斟出两杯,放在茶几上,朝他做个邀请入座手势。
茶室未设椅凳,苏晏整整衣摆,在黄琉璃色精致簟席上跪坐,对他隔案相对。
豫王将茶杯递给他:“此乃福建贡茶,本王特意命人提前备好,以慰你乡思。”
苏晏道谢,接过来慢慢啜饮。他见豫王操作只用单手,不禁问:“王爷手伤将养得如何?”
豫王颔首:“不仅是卫家,还有母后妹妹,秦夫人。当年她见母后蒙难,毅然同意卫家求亲,嫁给平庸无能、比她年长12岁卫演,换取庆州军对秦王支持。”
苏晏听得有些懵逼:“庆州军?跟卫家又有什关系?庆州……”
豫王解开左手上纱布,给他看掌心。缝线犹在,创口尚未弥合,但周围并无红肿迹象,应该是没有发炎。苏晏松口气,说:“天气炎热,伤口更要小心,保持洁净干燥,别沾水。”
“难得清河和颜悦色地关怀句,本王真是受宠若惊。”豫王半开玩笑道。
苏晏面对他时草木皆兵,只要话题软和,就怀疑对方要借故非礼,只能与他谈正事。当即生硬地话锋转:“王爷知道卫家底细,莫非除与太后、卫贵妃关系之外,背后还有什势力?”
豫王见他眼底始终带着防备,只拿公事公办态度对待自己,心里难免生出股愠恼,极力压制住,正色道:“此事关系天家声誉,出口,入你耳,不可教第三人得知。”
苏晏说:“王爷放心,是有分寸人。若是泄露出去,这颗脑袋就送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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