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皇爷看得比谁都清楚。如今他欲封瓦剌首领为王,扶持对方势力。再过些年,等瓦剌兴起、鞑靼势弱,说不定又要封鞑靼首领、或者其他什部落首领为王,以此制衡北漠。
“天下之势,此消彼长,分分合合,哪有什永恒不变关系?这不是朝令夕改,更不是首鼠两端,而是帝王智慧。”
霍惇愣怔,带着些茫然之色,喃喃道:“为何不
?不必再求情,此事该怎办就怎办,会秉公上报,切交予朝廷决断。”
霍惇因常年领兵而苍劲有力肩背,几乎坍塌下去,双手按着地面,眼眶泛红:“老严他确有偏激之处,但那也不能全怪他……他恨北夷,不仅因为草原部落千百年来始终都是中原夙敌,即便迫于形势握手言和,也难以长久……更因为长城以外,河套地区,就是他噩梦之地……
“同他总角之交,相识十九年,眼睁睁看着他坠入地狱——父母死于北漠人铁蹄之下,兄弟姐妹也无幸免,十三岁他在死人堆里藏身几个昼夜,才从战场废墟里逃回来……他倒在怀中时,遍体鳞伤几乎不成人形!
“谁能说得清,当年屠戮整个镇子究竟是鞑靼部、瓦剌部,还是往流、窝叶?他们穿着差不多衣衫,说着差不多蛮语,体内流着同个祖先血,百年来分分合合,就算打得你死活,也是恶兽内斗!
“鞑靼如今与大铭交恶,难道瓦剌就对大铭心存善意?并没有!这些草原部落,天生狼性,今日可以为吃肉朝们摇尾巴,明日就能为吃肉反咬们口!防着他们、利用他们,乃至先下手为强除去,有什错?老严也就是太急进些、不择手段些,至于要用他脑袋敬国法?!”
霍惇满腔郁愤喷薄而出,说到最后近乎嘶吼。
苏晏沉默片刻,上前两步,拍拍他肩甲,“所以你只能当个戍守军镇将,当不帅,更不可能站在国之君位置上看待问题。因为你没有战略眼光,顶多只能搞搞战术。
“国与国交,无论是交善还是交恶,都是门宏大战略艺术。有句话你和严城雪大概没听过,‘没有永恒敌人,只有永恒利益’。放在个人身上,或许会被人嗤之以鼻,但对个国家而言,就必须以安定发展、万民福祉为首要。
“瓦剌或许曾经与大铭有过战争,可是时移世易,眼下局面是鞑靼对们犯关叩边、烧杀抢掠,那们就必须联盟切能联盟力量,先把鞑靼打趴、打服,打到元气大伤。
“至于将来,瓦剌会不会成为另个鞑靼,谁也不敢断言。但如若真有那日,苏晏还能站在朝堂之上,也同样会把瓦剌也给打趴,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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