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确年少贪玩,但还远远够不上失德门槛,如果太后和卫贵妃联手设套,非要让他从这门槛上翻过去呢?
苏晏皱起眉,觉得这个假想并非空穴来风。可问题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后宫这俩娘们什时候冷不丁给太子摆上道,也够这心无城府小鬼喝壶。
朱贺霖看他双眉越皱越紧,忍不住伸指揉按他眉心,笑道:“做什愁眉苦脸,替小爷担心啊?你越担心,小爷就越开心。”
苏晏拂开太子狗爪子,“别总副没心没肺样子,多长点心眼吧!你刚说,‘毒蛇暗杀那事’是哪件事,怎没人告诉?”
朱贺霖嘴里说着最好他担心,实际上却不想他担心,当即扯开话题:“哎哎,到地方,快下来看,鳌山都布置大半。”他叫停轿子,硬拉着苏晏下轿,在铺着石板午门前广场上小跑起来。
“而莫氏被幽囚而死,她两个儿子——信王和宁王,被冷落好些年。直到父皇登基,顾念手足之情,给予他们应有荣贵。结果信王这个作死东西,好日子才过几年呐就忘恩负义,妄图起兵谋逆,兵败仍死不悔改,最后被父皇赐死。”
这些皇室秘辛,他曾在梧桐水榭听豫王说过,此番只能装作第次听。苏晏轻轻颔首,又问:“这与先皇后有什关系?”
朱贺霖道:“听慈宁宫那姑姑说,母后容貌、声音与说话神态,与那莫氏颇有几分相像。母后出生那年,恰好是莫氏死期。那姑姑曾听见太后私下问继尧和尚,‘转世之说,为真为假?’继尧答,‘是真。’”
苏晏失笑:“继尧那个花和尚话能信?听说他在灵光寺,被沈——北镇抚司锦衣卫扒皮子。”
“可当时,他还是宫里人人信服大德高僧啊,装神弄鬼很有套。皇祖母信佛也信道,对他话很是看重。”朱贺霖郁闷地说。
跑到近前,苏晏看清这“鳌山”,原来不是山,也没有乌龟,而是由匠人制造
苏晏在心底琢磨:太后怀疑先皇后是她前半辈子夙敌莫氏转世,哪怕这怀疑毫无依据、全靠玄学,也够她后半辈子膈应。
本来人死灯灭,偏偏太子长相不大像皇爷,估计像先皇后,性情又与她不投契,更是让太后不喜。难怪十几年来对太子始终没好脸色,还非得让皇帝娶她外甥女,估计觉得二皇子才是她真正孙子,双重血脉加倍亲。
但太后偏心归偏心,太子已经当十几年储君,皇爷又宠爱他,只要不严重失德,储君地位便无可动摇。
皇爷看着清雅,却是个极有主见、说不二主,哪怕再孝顺,太后好恶也左右不国本。
苏晏摇摇头,忽然又想到——如果太后意孤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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