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追琢磨着他脸色,问:“大人似乎十分信任与维护太子?”
苏晏在圆凳上坐下,招呼荆红追也坐。荆红追见他是要详谈样子,便把壶放到炭火炉子上,开始煮水。
苏晏说:“阿追,你对国事政务没兴趣,故而也不清楚朝野上下形势。别不说,连殿试都没有考完,就被封为太子侍读、司经局洗马,可以说踏入仕途第步,就打上‘太子党’烙印,与卫氏仇也越结越深。”
“大人现在骑虎难下?”荆红追问。
苏晏摇头:“并非难下,而是根本不想下。太子是个好孩子,好好教导,将来必成代明君。与之相比,二皇子尚且在襁褓中,资质与心性都还是未知数。主少国疑,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道理,你应该懂。”
没遇上什麻烦罢?”
苏晏笑道:“又不是第次留宿东宫,能有什麻烦。”
“市井传闻,说当朝太子骄纵跋扈,不是好相与,又顽劣不堪,毫无天子气度。他真没有为难大人?”
苏晏微微皱眉:“市井是这传闻?”
荆红追答:“属下在客栈、茶馆里听到,几乎都是这些说辞。不敢在明面上说,私底下偷偷地传。”
荆红追点头,随手把炉中炭火挑得更旺些。
“不止如此,二皇子母族卫氏,除已逝前家主卫途还是个人物,剩下是蟹不如蟹。卫演碌碌无为,卫浚恶贯满盈——”苏晏见荆红追挑拨炭火手微微抖下,心疼地伸手握住。
荆红追已不是当初那个被仇恨日夜鞭笞刺客吴名。他在苏晏身上学会收敛锋芒,学会不出击则以,出击不止要取人性命,更要石破天惊。他要扳倒不仅仅是卫浚个人,还有包庇纵容卫浚卫氏族,不仅要为姐姐报私仇,更要为百姓除公害。
故而他反握住苏晏手,平静地道:“大人请继续。”
苏晏欣慰地颔首,接着说道:“卫贵妃母亲秦夫人不辨是非;
苏晏问:“这些传闻什时候开始?”
荆红追记性好,转眼就回忆起来:“去年就开始有所耳闻。今年大约从五月之后,传得越来越广,就连太子好观春画、热衷与小太监秘戏这类宫闱之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苏晏脸色隐隐发绿,恼火道:“这些人简直胡说八道!肆意诋毁储君,也不怕掉脑袋!”
他忽然冷静下来,心想五月这个节点似乎有些熟悉……卫贵妃产子,可不就是在端午?二皇子诞生后,关于太子谣言就尘嚣日上,两者之间很可能有关联。妈,该不会又是老不死卫氏族故意找人传谣,在民间败坏太子名声,为将来夺储造势铺路吧!
看来得找个合适机会,狠狠扳回城,最好能把对方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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