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兵法,就像你这个人样,偏激、刻薄,目光狭隘!”
严城雪满肚子不服,忿忿道:“兵者诡道也,竖子不足与论!”
他心里越是恼恨,就越发掉书袋,气到抓狂就“之
苏晏摆摆手,“用不着。他个瘦巴巴文官,就算对不利,也干得过他。”
狱卒只好搬来张太师椅,请苏晏坐下,又把地上乱七八糟纸张都捡起来。
苏晏翻来翻去,仔细地看,逐渐看出点门道。
“……你在写兵书?”他啧声,“你说你这人吧,本职工作不好好干,在行太仆寺尸位素餐,非跑去清水营插手军务,把霍惇兵拿来自己练,结果练得兵们连自家主将都打。这叫什,僭职越权,狗拿耗子!”
严城雪道:“本就对管理马政毫无兴趣,是得罪人,被迁贬去陕西行太仆寺。”
牢门打开,阵寒风扑进来,卷起地面上散落纸页,拍打在严城雪头脸和囚衣。
严城雪将手中烧得只剩角纸页丢进炭盆,抬头望向牢门口,苍白发青脸上,露出点儿意外神色。
“苏御史?”
苏晏走进来,打量囚室和犯人。
严霍二人被押解进京,下入诏狱时,他曾写信交代过沈柒,这两人或许还能派上用场,不要磋磨得太狠。
苏晏哂笑:“那你怎不自请辞官,把职位腾出来给想干人?哦,舍不得官身和俸禄。于是边毫无作为,把陕西马政荒废得塌糊涂;边自诩怀才不遇,为过带兵瘾,不惜把好友也拉下水,同触犯国法军纪。是吧?”
严城雪青白瘦削脸颊上,泛出难堪红晕,咬牙道:“镶错地方,再珍稀明珠也如同鱼目,却不是明珠错!”
苏晏大笑,“你倒是自负得很。至今仍觉得明珠暗投,是朝廷辜负你。”
严城雪紧抿薄唇,又揉皱团纸页,扔进炭火盆。火苗蹿起,眨眼间将纸吞个精光。
苏晏道:“不擅兵法,但也知道用兵讲究是奇正相辅相成,以正合,以奇胜。你练兵之法,只有奇,没有正。只讲究单兵能力与小团队配合,而忽视全局策略与作战规划。只强调阴谋诡计重要性,而没有高瞻远瞩战略眼光。
如今看来,狱卒对他们还算优待。数九寒天,牢房里有火盆、木板床、被褥,矮桌上还放着副成色不怎样笔墨纸砚。
苏晏走近,蹲下.身,捡起地上满是墨迹纸页,“写什呢?”
名狱卒在他背后搭腔:“谁知道喔,整日里写烧、烧写,好像纸墨不要钱似……”
旁边有个同伴用肘尖捅捅他,示意他闭嘴,自己说道:“苏大人小心,待小们给他上手铐脚镣,再靠近问话。”
严城雪嘲弄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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