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寒风吹过,苏晏不禁夹紧屁股向后退缩,欲哭无泪道:“臣没有,真没有——”
皇帝伸手,揉揉他耳垂,“对朕,可以有。”
“皇爷,臣不是——”
“以色侍君之辈,朕知道。所以朕不逼你。朕有是时间,等你慢慢放下心防。”
皇帝收回手,敲敲棋盘:“端走。把桌面上那些密函与舆图拿过来。”
“前几日雪下得大,你去北镇抚司,不是也没穿?”
蓝喜低头,笑得眼尾和嘴角皱纹层叠,朝另几个侍立內侍挥拂尘,率先走出殿去。內侍们连忙跟随他退出,把殿门紧紧关闭。
谁敢攀枝窃香,朕就折他手。
朕不动你,只动动你那个人。
苏晏想起皇帝警告过话,后背几乎要冒冷汗,放下袖子,故作镇定道:“臣是去谈公事。”
脸,回头还摆脸子东西!
皇帝却笑:“好,再来局,还是朕先手。”
第三局,皇帝对各种规则与走法已经成竹在胸,苏晏撑几十目,输。
第四局,苏晏换先手黑子,让皇帝执白,又输。
他不服气,黑白子轮着来,结果连输七八局。皇帝越发游刃有余,到最后每下子都几乎不需思考,信手拈来。
苏晏连忙起身,把棋盘与棋奁端到另张桌面,顺道取来皇帝要东西。
景隆帝示意他坐回榻上,打开其中份密函,递给他:“你看看。”
苏晏匆匆浏览,见是边关情报,说瓦剌使者尽数死在大铭,消息已传到瓦剌境内,虎阔力大怒,打算面发檄文,声讨大铭欺凌友邦,面召集诸部,厉兵秣马,
皇帝明知故问:“谈公事与你穿不穿大氅有何关系?”
苏晏被逼得没法子,只好说:“皇爷御赐之物何等珍贵,臣不舍得在公务期间,或是与不相干人会面时穿。”
“小滑头,只会说得好听。”皇帝哂笑,“你玩那点假公济私小把戏,朕也懒得拆穿你。你觉得有趣,就继续玩。但朕再提醒你句——”
他朝苏晏招招手。
苏晏无奈附耳过去,只听皇帝低声道:“记得闭门谢客。你要敢再开蓬门、扫花径,朕就把那不怕死闯客给凌迟。”
苏晏抓起几个棋子,洒在棋盘上,投降:“臣下不过皇爷,认输。”想想又觉得郁闷:“两边不在个重量级上嘛,完全是碾压,以后也不玩儿。”
皇帝笑道:“是因为这五子棋棋路简单。再怎布局拆招,也不外乎‘未雨绸缪’与‘暗度陈仓’这八个字。”
苏晏觉得对方话里有话,没敢搭腔。
皇帝将粒黑子投入棋奁,响声轻脆,“今日去太庙,怎又不穿御赐大氅?”
苏晏咽口水同时呛到,以袖掩面,狠咳几声,“今日……不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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