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脸贴在皇帝胸口,听心跳声紊乱,在这个惯于把持局势与权力男人体内,像个失控信号,不知为何竟感到欣慰与愉悦,回答:“不好。”
皇帝惩罚似咬咬他耳垂,轻声道:“把祸患养到足够茂盛,你才会知道,它根系有多深,上下左右勾连有多庞大。到那时,才能连根拔起,将主恶连同党羽彻
“市井间诽谤储君流言是谁散播?
“坤宁宫大火是谁设计?
“朝臣对太子不满与指责,是谁在煽风点火?
“——这切,皇爷难道心里真没有数,还是明知而故纵?”
苏晏句比句问得犀利,看似气势逼人,实际上手心汗湿,颗狗胆已经壮到麻木。
针对太子布局与暗算,卫家是最大得利者。”
皇帝忽然反问:“你知道历朝历代争储,凡牵涉太深臣子,是什下场?”
苏晏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怀中玉印,哪怕隔着厚衣,那股硬度也能给自己提供信念支撑似。他低声道:“臣知道。”
“可你还是要说……为太子。”
苏晏低头,“不仅为太子,也是为皇爷,为江山社稷稳固久安。”
景隆帝吐出口长气,低沉地说:“换其他任何个臣子,朕都不会任由他把这些话说完。但也只有你,看破还非要说破,说破还非要讨个答案——这个答案,有那重要?”
“当然!”苏晏完全豁出去,“这个答案决定,臣是要继续和卫家斗,和‘弈者’斗,还是顺应天意,从此闲云野鹤,只求富贵不谈抱负。”
皇帝“呵”声,“好个顺应天意!你要是真肯顺应朕意思,何至于屡屡身陷险境。如今倒拿这个来说嘴。”
苏晏翻身下床,跪在床前踏板:“臣不识好歹,罔顾君恩,是等傻子。”
皇帝把拉起他,揽在自己怀里,又爱又恼,“好啦,你不就是想知道朕真实想法?朕不爱说,是天性使然,也是御下手段,你就非得逼朕说。就让朕好好当个孤家寡人,不好!”
皇帝注视他,目光复杂,权衡、感佩、疑虑、怜惜、酸涩……兼而有之,即使苏晏此刻抬头看见,也很难尽数感悟。
他低头等良久,依然等来句“你继续说”。
“皇爷犀燃烛照,不会看不出卫家暗藏野心,这野心因为二皇子出生而不可遏止地膨胀——但与其说是‘不可遏止’,不如说是‘不被遏止’。每当闹得太过分,皇爷就会敲打儆示,等对方吃痛缩回去,皇爷就不再追究。如此来,卫家胆子更大,不仅有意拉拢勋贵与文官,甚至连部分言官如今都已是他喉舌。
“——皇爷对此,难道就没有警惕之心?
“刺杀太子谁会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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