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缓和许多。
苏晏小声嘟囔:“就说没事啊,轻度脑震荡,自己会好。”
“太医让你卧床静养,你就老实听医嘱,别
荆红追身剑气如临大敌,乍然外放。布满黑白星云纹路剑尖高速轻颤,发出低吟般嗡鸣声。
强压之下,剑鸣铮铮。百折不回,有无敌——这便是他剑意-
酒杯从指间滑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深红色葡萄酒液溅在衣摆,像串新鲜血迹。
苏晏微怔,喃喃道:“刚才突然心悸下……臣失礼。”
立刻有机灵內侍上前打扫,念叨着“碎碎平安”。
长夜将尽,天色从墨蓝转为靛蓝,又渐渐透出鱼肚白。
荆红追身上多七八道血口,但都只伤在皮肉。反观血瞳浮音,左肺中剑,咳嗽中带着血沫,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眼白布满血丝,瞳仁赤红得像要膨胀爆裂,浮音强行运转真气,将创口经脉堵住,左手挽笛还想再吹曲迷魂飞音,被荆红追剑刺破丹田。
他痛苦地尖叫声,边咳血,边道:“你废修为,却不杀,想严刑逼供?偏不如你愿……”
荆红追剑尖回撤,伸手点他几处穴位止血,“这可由不得你。如何处置,大人说算。”
皇帝起身,摸摸苏晏额头,吩咐随驾太医院院使汪春甫过来把脉。
“就是不小心手滑,人没事,真……”苏晏推脱不得,被太医仔仔细细检查番。
汪院使诊后禀道:“苏大人这是脑髓震动导致气机逆乱。须知‘脑为元神之府’,清窍郁闭而昏迷,气滞不畅而头痛,元神受郁而头昏、失忆,扰动胃气上逆而恶心呕吐……”
皇帝自己头疾发作时,不爱召太医,更不想听汪春甫讲医理,嫌他小题大做。此番却听得认真,问道:“这些症状他都有,该如何治疗?”
汪院使难得有机会在御前说个痛快,又洋洋洒洒地发挥阵,最后总结道:“观其脉象,苏大人如今已无大恙,卧床静养十天半个月便可痊愈。”
“……你想知道营主事?”浮音近乎失焦眼睛,望向荆红追身后,忽然浮起丝混杂着恶毒、快意与惨然微笑,“好啊,你自己问他罢。”
尖锐寒意顺着脊背爬上荆红追后颈,他感到前所未有危机感——就在身后!
他把抄住浮音衣领,毫不犹豫地向前疾掠,然而前路已被个高大人影挡住。
那人头罩风帽,浑身上下被袭红袍罩得严严实实,袖口外双手戴着黑革手套。青铜面具遮住他眉目,下半张脸则掩盖在细密黑色金属网罩内,隐约可见说话时翕动嘴唇。
“天字二十三号。”红袍人声音犹如砂砾摩擦,雌雄莫辨,“叛营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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