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有点没精打采地自问自答:“因为它是漏网之鱼呗。大时雍坊内
“大时雍坊……”苏晏沉吟,“之前太子殿下遇刺,似乎就在大时雍坊小巷中。”
“是。大人为何忽然提及此事,可是有什新发现?”
苏晏转头望向黑黝黝坊间巷道,阡陌纵横,都隐没在片沉寂夜色中。他轻声道:“龟公证词说,这京城内通往地下‘明堂’密道入口有好几处,他只知道其中两处。公审大会之后,有教徒幡然醒悟,又举报另外几处教内集会地下窝点,散布在五城各坊。
“仔细看过北镇抚司汇总情报,唯独不见提到大时雍坊,你知道为什?”
侍卫脸茫然地看他,似乎不解话中未尽之意:“卑职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苏晏匆匆披上件不起眼藏青色斗篷,出房门去马厩牵马。
守夜御前侍卫被惊动,队长忙问:“大人深夜去哪里?”
“去西城。”苏晏道,“点三五个人,换身布衣跟着,尽量不要引人耳目。”
侍卫队长想劝他多带些人,刚要开口,苏晏凑到他耳畔,低声叮嘱几句。队长听完点点头:“切听从大人吩咐。”
夜色深重,街巷空荡荡,马蹄声踏过石板地面残留水洼,溅起串串水花。
苏晏暗叹口气。
他有时思维过于活泛,导致言语上有些跳跃,跟不上节奏人听,就难免觉得莫名其妙。但换作是七郎、阿追,哪怕是豫王,都能点就透地明白他意思,甚至还能举反三。
还有皇爷,他总觉得与皇爷交谈就如弈棋,对方似乎永远比他多想步,多藏招。所以有些话他甚至都不用说出口,对方就能心领神会。
而太子朱贺霖,虽然因为年纪小,心性未定,经常想出是出,但那种天马行空、无拘无束气质,是在等级森严深宫里难得能养出奇珍。
——总而言之,他是被这几位养刁胃口,才挑剔起与其他人之间默契程度,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四名缇骑,将名身披斗篷人护在中间,向西策马飞驰。
黄华坊与小时雍坊之间,隔着大半个皇城,无法走直线。只能先向西,横穿澄清坊与南薰坊,到皇城外东安门,再沿着玉河拐到皇城正南长安门大街,绕过西苑围墙,才能到达小时雍坊。
平日街上人来人往,马车只能慢慢溜达时,苏晏都没觉得不耐烦,今夜快马畅行,却感觉往沈府这条路格外漫长。
仿佛飞驰许久,苏晏忽然勒马缓行,问身边侍卫:“怎还没到?”
其中名侍卫答:“就快到。大人左手边是大时雍坊,右手边这道宫墙内是西苑太液池,再往前行段路,就到小时雍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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