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笑:“那就盖个。
苏晏用手遮着衣襟,为难道:“心在人在。寿礼都已经献,皇爷可不能把臣立命之本也给征走啊。”
他知道对方此刻玩笑成分居多,这对景隆帝深沉内敛性格而言颇为难得,故而也没认真挡。衣襟散开些,系在根红绳上玉印从衣襟内滑出来。
触目生情,皇帝先是微怔,继而敛笑意,神情显得有些严肃,目光却变得更加挚热。他忽然起身,曲指勾住那根红绳,连带将苏晏身体往自己这边带。
苏晏被牵得整个人向前倾倒,下意识地将手支撑在桌沿保持平衡,那枚玉印就垂在卷空白圣旨上方晃来晃去。羊脂玉印尾刻着“槿隚”,五色绫锦上是“奉天承运皇帝”,两位体,相映成趣。
离得太近,彼此鼻息可闻,苏晏用手支撑在茶几边缘,有点紧张地咽下口水,与玉同色脖颈上,喉结也随时上下滑动下。皇帝声音轻且低沉:“朕私印,你为何不好好收藏起来?”
两样,再怎努力,也不过是为得到父母声赞许罢。”
皇帝面上似笑非笑:“说来说去,你心里还是向着他。也难怪,岁数差不离,总归更加聊得来。”
苏晏讨好地答:“岁数是差不离,性情差得有点多,太子直爽,臣又经常不识抬举,惹怒太子是常有事。好在太子大度不计较,气过后也就算。非要说臣心里向着谁,那当然是大铭江山社稷,时刻不敢忘记家国。”
回答倒是无懈可击,只是……听着并不入耳,尤其最后句,别人这说是表忠心,放在他身上,就变成求生欲。皇帝微嘲地看着苏晏,说道:“朕即江山。”
苏晏只能顺着皇帝话头:“那要这说,臣片丹心确全是向着皇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达成人生小目标,就得先从挂在脖子上个亿开始。苏晏当然不能这说,于是答:“臣……怕弄丢。”
皇帝:“贴肉挂着是不怕丢,就不怕被其他什人看见?”
苏晏:“其他——没其他什人,真没有——”
皇帝:“既然挂着,就不许再摘下来。谁想要看,你就先问他,敢不敢染指用御印私藏品?”
苏晏涨红脸,暗恼道:“臣不是私藏品,身上更没盖谁专属章!”
每天不知要听多少遍“万万岁”,怎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听着这别扭?皇帝用难以言表神情看苏晏,招招手:“过来。”
苏晏放下茶杯,有点忐忑地走到御案前面。
“再近点。”
苏晏又挪近些,肚子都要抵着桌沿。
皇帝向前倾身,用笔杆末端去拨他衣襟:“‘片丹心’何在?朕很是感兴趣,就等苏卿进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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