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阙拱手道:“还请陛下容臣继续禀奏,弹劾苏少卿并非捕风捉影,臣有铁证——”
“——卫伯爷!”苏晏骤然开口,声音清亮高亢,打断卫阙话,“陛下方才说,你没听见?”
卫阙正按部就班地进入下个环节,被这莫名其妙当头棒敲得有些发蒙:“陛下说……听见呀。”
“没有吧。”苏晏逼近几步,气势十足,“陛下方才明明说,要讲‘规矩’。请问朝堂上奏对规矩是什?是不是臣子奉旨向陛下复命时,其他人仗着自己官衔更高就可以随意打断、转移话题,不让陛下将回复听完?
“是不是陛下听什、不听什、听到几分几成,都要由你来说算?
从对方脸上看到“不是你死、便是亡”觉悟与决心。
玉阶上,蓝喜尖着嗓子叫声:“肃静!御前奏对,谁敢失仪?”朝会上两拨冲撞狂浪终于被压制住,暂时恢复平静。
所有臣僚视线都投向御座,似乎在等待皇帝表态,哪怕只是轻微个动作,或者简单几个字,都会引发这些久浸朝堂人精们对圣意揣测。
苏晏在卫阙刚开口时心底凛,但又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什出人意料罪名,尤其是阿追隐剑门出身身份,就像个定时炸弹,迟早是要引爆。
曾经他考虑过要向皇帝坦白,但话临到嘴边又咽回去,来担心自己对阿追维护是在送人头,使得皇帝又有除沈柒之外发落对象;二来也是希望阿追再多立些功劳,将来万,bao露,好抵消身份原罪。
“老百姓尚且知道什叫‘先来后到’,家中父亲向幼子询问时,长子随意插嘴打断被视为无礼仪、无教养举动,你不知道?这就是你们卫家门风?这就是你卫阙对陛下忠敬之心?难怪都说卫家跋扈,甚至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此事当时若是坦白,给皇爷个缓冲和心理准备,也许比在朝堂上猛地被人掀盖子要好。不知皇爷现下是什心情……这个念头在苏晏脑中闪而逝,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尽他所能地把“势”扳回来。
苏晏趁众臣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朝站在证物箱旁名锦衣卫校尉挪近两步,极轻、极快地说句:“去找沈柒。”
……苏大人这是让他去找同知大人?他要说什、做什?那名校尉怔怔,但旁边*员已经望过来,他不好多问,便微微点头表示得令,觑隙悄悄退出广场。
御座上,景隆帝声音喜怒莫测,只脉庄严:“朕看诸卿在弹劾与指谪他人之前,得先学学朝堂规矩——还是说,你们觉得习惯成自然,就不需要规矩?”
众臣连忙屈身行礼,口称:“臣不敢,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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