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喜答:“奴婢人在宫内,不知宫外事。太子殿下每日酉时左右都来养心殿请安,只是皇爷忙于政务,总不凑巧。”
皇帝微叹口气。最近他确忙,内内外外件件事盘根错节,若是不能顺利解决,必成心腹之患,哪怕不患在眼下,也必患在将来。
“既然是你接待,总不会无所知,说说吧。”
“是。奴婢听东宫侍从说,太子殿下面调查义善局调包赈粮案,在户部那些老大人手里很是受些磋磨;面还要遏制石柱上妖言在京城流传,抓不少趁机兴风作浪神棍与混混,忙得整个人都瘦圈。不过人倒显得更精神,那股子少年气脱,嗨,还真有几分皇爷当储君时风采……”
景隆帝轻嗤声:“好,马屁就不用拍。明日你替朕去向太子传句话——好好办事,课业也不能落下,至于每日请安能免则免,朕不差你那点摆在面上孝心。”
“外科圣手”陈实毓陈大夫半夜三更带着满脑子惊叹、疑惑与身尸臭回到家,被他荆人狠狠数落半晌不提。
微服景隆帝终究还是没去苏府,乘坐马车回到皇宫,叫来几名极精干锦衣卫,让他们分别调查苏晏身边那个叫荆红追侍卫,以及卫家究竟是从何人处得知他身份。
临睡前,永宁宫內侍来禀告,说贵妃娘娘明日想去延福寺为抱恙母亲祈福,恳请皇帝允准。
蓝喜传完话,皇帝微微皱眉:“卫贵妃近来频繁出宫,这秦夫人病成什样?”
蓝喜答:“听说是有些不好。太后那边也派人瞧过几次,赐不少药材。秦夫人只得这个亲生女儿,贵妃娘娘心系母疾,想着祈福尽孝,也是人之常情。”
蓝喜听心里咯噔下,嘴里应承着,脑中习惯性地开始揣摩圣意:只听前半句,颇怀严父之心,再看后半句,又似乎含有讽刺意味……如今皇爷对东宫态度模糊,究竟是待见,还是不待见呢?常年随侍皇帝大太监也有些把不准。
他唯能肯定是,连他都捉摸不定,朝堂上那些大人们就更加众说纷纭。
——要不要提醒下苏世侄,让他别死心塌地绑在太子这条船上?给自己多个选择,将
皇帝颔首:“倒是个有心,随她去吧。”
蓝喜眼珠子转转,又道:“皇爷自个儿膝下就有几位等孝顺龙子凤女,也许贵妃娘娘受他们感召,正所谓不是家人,不进家门嘛。”
皇帝由他服侍脱外袍,似笑非笑:“朕哪个儿子女儿,又给你塞好处,让你帮着说好话?”
蓝喜忙道:“绝无此事。奴婢没这个胆,更没这个面子,皇爷取笑。”
“——太子这几日都在忙什?”皇帝更换寝衣时,仿佛随口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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