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欢场多年,阮红蕉能轻易分辨出男女之间那点心思究竟是两情相悦还是逢场作戏,鹤先生反应令她心生异样,隐隐有股风雨将来似不安。但她并未将这种感觉告诉卫贵妃——且不说立场相对,即便她提醒,对方也听不进去。
卫贵妃深吸口气,鲜妍容光又回到脸上。“你能做初,就能做十五!”她伸手拔下鬓角那支御赐凤钗,丢在裙襕上——如今她已不再关心它歪不歪。
阮红蕉带着些惧色说:“奴家条贱命,今后可全赖娘娘保全。”
卫贵妃道:“怕什!古往今来这种事多,只要小心隐秘,你给本宫把口风闭紧,要不你命。”
阮红蕉谢过恩,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两人私会之事告知苏大人-
,本宫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什圣眷荣宠,什光耀门楣,都是假!在他眼里,本宫还比不上摞奏本中看!这下算是死心……你说,你们民间夫妻也都是这样?”
阮红蕉安慰她:“帝王与后妃自然与民间夫妻不同,要守规矩更多。要不娘娘试着换个角度看待——今上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是天下百姓福祉。娘娘作为后妃侍奉皇爷安康,不也是对社稷份大功劳?”
卫贵妃含着泪,“呵”声冷笑:“后宫不得干政,社稷又与何干?是个女子,求是伉俪情深,只想要个爱、陪伴丈夫。”
你若是真只求这个,当初为何要进宫?应当找个门当户对男子嫁,过平常小夫妻生活。明知后宫妃嫔众多,皇帝不可能独宠个,为家族福荫,抱着争宠心态进宫,失宠后又埋怨没能两全其美,何必呢?阮红蕉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露出感同身受之色。
卫贵妃敏感而尖锐地问道:“你这是什脸色,同情本宫?本宫母仪天下,需要你个烟花女子同情?!”
苏晏大醉场,在昏沉沉头痛中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黑透。
被子透着荆红追气味,像夏日刚刈割过草叶,他忍不住深吸口,又将被子猛地踢开。
阮红蕉知道此刻说什都是错——方才她见到卫贵妃碰鼻子灰,对方面子上挂不下,所以要拿她发落。
她反应很快,用另件对方关心事转移注意力:“明日延福寺之事,奴家已经都按娘娘吩咐办妥。”
卫贵妃果然眼底亮,拭干泪痕问:“他愿意来见?”
阮红蕉道:“何止愿意。娘娘上次送璎珞与经文,他也收,看来是襄王有意呀。”
其实她去侯府向鹤先生转达卫贵妃邀请时,鹤先生并不见得热切,反而露出抹玩味神色。他没有多加追问,只神态自若地双手合十:“谨遵娘娘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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