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清醒得很。臣以身为链约束他，他也愿意被臣约束，如此于公于私都是好事，皇爷就不用分心留意凶兽脱柙
后果。
——要是约束不住呢！
——那臣就以血肉饲他。
“
愿以身为链束他，以血肉为牲饲他。”苏晏轻声
朱贺霖寸步不让：“就是要逼他，逼他认清现实，逼他长痛不如短痛！”
他走到圈椅前，俯身撑着扶手，朱红色织金龙纱像
团烈烈彤云，笼罩着苏晏。
年轻皇帝低头注视他衷爱臣子，沉声道：“沈柒为什
背叛，除
他天生反骨、狼子野心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你知道。”
苏晏哀求般看着自己亲手扶上帝位君王，这刻他像大病经年似虚弱无力。
“你知道！”朱贺霖加重语气，“他是为你！不，准确地说，他是为自己独占欲。所有妨碍他独占你，无论是家国、君主，还是道义、伦理，统统都是他敌人。而对敌人，他从来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况他察言观色，对方也不似作伪。
朱贺霖又递来截金属打造奇异圆筒，筒面上凹凸纹路似乎暗藏玄机。苏晏接过来反复翻看。
“这是从沈柒家中密室暗格里搜出，你可知这是什？”
“像是机关盒之类？”
“不错，正是专门用来传递消息机关套筒。们在清缴真空教地下窝点时曾经见过。”朱贺霖说道，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沈柒早就背叛朝廷，背叛父皇与，也背叛你。”
“他没有信念，没有底线，没有道德感，甚至连作为人最起码同情心都没有。他是踩着尸山血海爬上去，不仅因为他需要那些血肉，更因为他享受那些血肉。父皇说得对，他就是头披着人皮梼杌——这样怪物，你还留恋他什？！”
朱贺霖并没有说错……苏晏心里有个微弱声音这般说道。但与之相对，沈柒所要面临下场，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可是，也曾对皇爷说过……”苏晏抬起手，隔空描摹着朱贺霖眉梢眼角，那与朱槿隚唯点相似之处。
——臣愿意做那条铁链，哪怕最后被挣断，臣也愿意。
——清河，你别犯糊涂！
苏晏踉跄下，向后跌坐在椅面，脸色苍白。
“……不可能。”他难以置信地喃喃，“七郎不会做这种事，他明明知道想要是什……更何况，他现在身居高位，掌握着整个锦衣卫，没有理由背叛大铭，与弈者勾结……”
朱贺霖喝道：“苏清河，不要再自欺欺人！你这聪明个人，难道对沈柒从未有过丝怀疑？”
苏晏用力摇头。
荆红追上前步，冷着脸对朱贺霖道：“闭嘴，不要再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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