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激烈挣扎起来，甚至打算跳下马去。豫王硬是将他圈在怀中，低头将脸埋在他颈侧，声音沉闷地唤道：“清河……清河……”
苏晏听出
这声声唤中
愧悔、苦涩与求饶之意，并没有回应。
然后，他感觉到颈侧蓦然
片湿热。
朱槿城是个什
样人，苏晏已经足够解——他灵魂中烧着战火，身体内流着槊血，却从不会落泪。
苏晏怔怔地想许久，最终向后伸手，用力薅住豫王鬓发，咬牙道：“朱槿城，你这个自以为是王八蛋。”
“后悔得想捅自己刀，再跳回冰河里去。
“
想证实事，原本以为对而言极其重要。可如今才意识到，与你性命安危比起来，它什也不是。”
苏晏顿时明白，豫王想证实是什。
“王八蛋……”他红眼眶，喃喃道，“朱槿城，你可他妈真是个王八蛋……你得到心心念念答案，现在你满意？”
他用力推开豫王，自顾自地走到那名昏迷牧民身边，亲手为对方脱下湿衣，换上从骑兵尸体上剥下来衣袍。然后费力地把人抬起来，挂上马背。
身体开始回暖，说话舌头也撸直：“你也赶紧脱下湿衣，不然会失温。”
豫王二话不说，脱去身上湿衣，拾起之前丢在岸边战袍与长靴套上。
苏晏见他长裤仍是湿，不放心地说：“把裤子也换吧，去那些骑兵身上给你剥条,凑合穿下？”
豫王声不吭地走过来，近乎凶狠地紧紧抱住他。
苏晏以为他仍在担心，安慰地拍拍他后背：“没事，你看，咱俩这不都好好……”
豫王出手，轻易地办到他需要费力才能做到事。
苏晏没有理睬他，准备踩镫上马。
豫王握住他胳膊：“你马背上挂个人，就坐不下你。与同乘好不好？”
“滚。”苏晏面色冰冷地说，抽出胳膊，径自往营地方向走去。
豫王上自己黑骐，路过他身边时弯腰拎，将他带上自己马背。
豫王在苏晏耳畔开口，声音低沉而嘶哑：“是故意。”
“……什？”
“故意不及时上岸，想看你是什反应。”
苏晏愣住。
豫王道：“朱槿城这辈子，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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