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帝道:“他对谁都是片真心。你不是自己也点评过他,‘唯天性多情,恐累人相思’?”
褚渊羞惭地低头谢罪。
景隆帝轻叹声:“想让个多情种子只开朵花,把其他枝条花束自己凋枯掉,着实不易。朕没有必胜把握,可笑偌大年纪却也生出颗与年轻人争胜心。”
“皇爷正当壮年。”褚渊认真严肃地纠正。
“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景隆帝拈起最后颗白棋,落子天元。
景隆帝将目光移回到棋盘上,淡淡道:“朕不想管。”
“啊、啊?皇爷不想管意思是……”
“朕已不是当朝皇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该操这个心是贺霖。”
褚渊失笑:“那皇爷这会儿最想做事是什?”`123
“把这盘地藏寺外琴亭之战精彩棋局复原完毕。”
有些迷糊,便安慰道:“先帮大人清理,大人今夜早些休息,睡觉精神会好很多。”
当夜苏晏在荆红追房中歇下,但两人什事都没做,到后半夜苏晏翻来覆去,似乎有些烦躁难安。荆红追为让他更好地休息,起身去对面厢房。
而在苏府左邻大院里,沈柒缓过情绪最低潮,气力渐渐恢复,便打算去看看苏晏情况。走到苏府紧闭大门外,他犹豫片刻,没有上前叩门,转身回到那间窗户被自己钉死屋子里去。
街对面停辆不起眼马车。车厢里,褚渊对景隆帝禀道:“皇爷,小爷回宫。阿勒坦今夜借住在苏府,沈柒熬过次药瘾发作后元气大伤,似乎也顾不上别。”
“槿城那边呢?”景隆帝问。
“可需要微臣趁夜劫个人过来,陪皇爷复盘?”
景隆帝含笑带嗔地瞥他眼:“他今夜又伤又累,还被逼得几乎走投无路,你再把人劫过来,是要他半条命啊。”
褚渊连连告罪。
景隆帝自然不会责罚心腹爱将,只感慨地说句:“儿子不讲兵法横冲直撞,还得连累老父亲帮他转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褚渊该不该知道都知道些,只是平时做个可靠闷葫芦,这会儿葫芦塞子也不禁打开条缝:“卑职见苏大人对皇爷确是片真心。”
“豫王殿下击溃宁王叛军,正在急行回京路上,算来后日应该能到。”
“朱檀络是否还活着?”
褚渊低头道:“皇爷恕臣消息不灵,未能打探到这点。”
景隆帝态度温和:“无妨,待他率部回京就知道。”
褚渊迟疑下,忍不住问出口:“豫王殿下靖北军,皇爷准备如何安置?是返回大同、太原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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