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牢骚归发牢骚,看在对方出兵拿下朱檀络份上,还是准他入殿觐见。
豫王潦草行礼后,端起谏臣架子:“臣听闻赏善罚恶乃是明君之道。”
朱贺霖指间夹着长笔杆,只手托腮看他:“四皇叔真是文武双全——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于是豫王仅剩点客套也没,直截当地说:“宁王谋逆案,沈柒居功至伟,皇上应奖赏有功之臣,知人善任。”
豫王……来给沈柒讨封赏?这可新鲜!朱贺霖扬起眉峰:“哦?那依皇叔你意思,赏他个什好呢?”
从第三次发作之后,沈柒戒断反应逐渐变弱,间隔时间也逐渐拉长。到第九日,他发作时已不必再被捆绑,只用双想要杀人眼睛,恶狠狠瞪向将他点穴后硬给灌药荆红追。
苏晏认为阿勒坦草药对他身体恢复是有效果,就是对心灵杀伤力有点大。故而每次沈柒被灌药时他都自觉避开,等完事再溜溜达达回来,口个“七郎”,百般安抚与讨好。
期间豫王两次登门,第次恰逢沈柒药瘾发作,苏晏心怀担忧,匆匆与他说会儿话,关心过阿骛与靖北军情况,便面带歉意地离开。
豫王琢磨着其中三味,越发觉得皇兄所虑在理。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内部矛盾可以日后再解决,眼下他们最大威胁在外不在内。
至于其他几个人尤其沈柒,趁他病要他命没错,但手法太直接粗,bao话,恐清河心生怨恨,反倒得不偿失。
豫王哂笑:“孤身入龙潭虎穴,如此胆略与能力,不给个封疆大吏当当,简直委屈他。”
朱贺霖琢磨,再琢磨,恍然大悟,拍案喝彩:“好主意!朕看岭南带不错,物产丰饶。乌斯藏也适合他,天高地阔,最适合锤炼胸怀。”
“就怕朝中有人舍不得他。”
“舍不舍得是私情,朝廷需要人才治理地方是国事,岂能因公废私?”
朱贺霖眼珠
豫王斜乜着左邻院子,想象着荆红追与阿勒坦为讨清河欢心,不得不捏着鼻子伺候情敌模样,越发感觉这三人已经抱团结盟,而他们兄弟俩若再单打独斗岂不是要吃亏。
拿定主意之后豫王起身告辞。苏府小厮挽留道:“老爷吩咐,请殿下在此稍候,他料理完急事就会回来与殿下叙旧,最多两个时辰。”
豫王不动声色地答:“你家老爷正忙着渡人,本王不便叨扰,下次再来拜访。”
他出苏府,直奔皇宫,求见皇帝侄儿。
朱贺霖命内阁草拟诏书,发往各州县告示宁王朱檀络伙人罪行,结果左右看不满意,正自己提笔修修改改。听见豫王求见,他笔尖顿,说道:“朕这位四皇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挑朕忙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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