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手里笔顿,笔尖迟迟没有抬起,在薄薄纸张上洇出个黑色墨点。
话剧排练过程确实不太需要付止桉做些什,他只要站在舞台边缘,跟着剧情进度时不时转个身就可以。明明这简单,可付止桉已经错七次。
熙攘街道和刚铺好柏油马路,切看起来都不是那令人满意。可少年耷拉着眼角和鼻翼边褶皱,又让付止桉觉得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妥帖和喜欢。在心里埋好久种子,终于不再顾忌汹涌和荆棘,朝着那个明晃晃太阳,那大喇喇挤破缝隙,肆虐生长。
然后,乌云就来,太阳跑。
不知道谁碰碰他胳膊肘,付止桉从窗外回过神,看着舞台上有些发愣同学。
“付止桉?”
少年身子僵,他抬起眼,褐色瞳孔中带着几丝迷茫。教室里瓦亮日光灯照在他脸上,显得他眼下那团乌青越发明显,付止桉心不在焉,连王霄都看出来。
他手里黑色水笔握很松,在迎上王霄有些担忧眼神,付止桉笑笑,在选择题题号前写上个字母。
“放学记得来排练啊,陈琳脑子有毛病,你他妈演个树人排个屁啊。”王霄看着付止桉这样子也有点儿不狠心,可文艺委员是个轴不行,哪怕付止桉没有台词只是站在那儿演个大叔,可还是定要他到场。
桌子上摞摞卷子几乎挡住男生大半视线,这几天付止桉做卷子多吓人。除每天固定作业之外,还有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真题,他几乎伏在桌上没怎抬过头。
“抱歉。”
王霄看着站在台阶上付止桉,宽大校服几乎是挂在他身上,隔得老远也能看见他消瘦肩头和隆起膝盖。可能
王霄看眼侧后方空荡荡座位,他笑着道:“迟哥不来,你可以先把东西放他座位上啊。”
付止桉只留给王霄个黑漆漆脑袋,黑色水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嗓音清淡:“他要不高兴。”
王霄心上突然钝,但他摸不准自己到底为什这样。自己小小年纪心宽体胖,大事小事从不往心里搁,在学校和同学插科打诨,在家和爸妈斗智斗勇。付止桉这个大学霸坐他后面快个学期,平时听着他和迟喻斗嘴,早就习惯。
可迟喻已经快个星期没有来过学校,付止桉原本话就少,可现在更夸张,只剩语气词。对于迟喻无故旷课,班主任解释为:病假。但王霄觉得不对,迟哥旷课从来不需要原因,也不会跟老师请假。学校操场边上新来匹施工队,据说迟喻他家又给学校捐个小型体育馆。
他想张嘴想对付止桉说点儿什,可张张嘴,只道:“没事儿,迟哥肯定不会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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