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会难受,”梁行野凝视他脸颊,神色罕见认真,“池宁,无论什情况,你都要以自己为先,听到没有?”
“嗯。”池宁拨弄着安全带,睫毛慢吞吞地眨,看着有点呆。
梁行野依旧不放心,“还有,不管人前人后,你都不能表露出你血有治愈作用……”
池宁:“真知道。”
车窗半开着,海边风大,吹得车窗呼呼作响,他头发乱成团,像被染成浅栗色云。梁行野笑着揉他头发。
就连上岸过程也跌宕起伏,唯算得上顺利,就是遇到梁行野,给他容身之处,帮他隐瞒人鱼身份,让人照顾他。
即使对人类社会解有限,池宁也清楚梁行野提供给他生活质量比常人高出太多。
他望着梁行野眼睛,充满真挚:“谢谢你不把扔回海里,也谢谢你……开始收留,如果上岸后你不管,就会……”
“会怎样?”
池宁小声说:“会变成路边最……最脏小乞丐。”
情严肃,“记住吗?”
池宁答应,高兴地抹把脸,关上车门。
池宁坐在副驾驶,踮着脚尖,有点不敢踩下去。他脚底全是沙子,稍微动,沙子便扑簌簌往下掉。
梁行野拿包纸巾让他擦脚,池宁打开车门,伸出脚,折着身子胡乱擦起来。
梁行野随意撇眼,池宁绷着脚背,脚底被磨得泛红。他脚很白净,也很小,似乎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好,跟回公司。”
梁行野低头看他,目光从他散乱头发滑到漂亮眼睛,话说得含蓄,“你不用感谢,能收留你是足够幸运。并且就算不管你,你也不会变成小乞丐,很多人都愿意带你回家。”
“可是你管。”池宁心存感激,握住梁行野手指,“你以后生……生病,要跟说,……”
梁行野打断他:“刚才说话你又忘?”
“没忘记,”池宁复述道,“不准再给你喂血。”
“可是生病会……会很难受。”
梁行野转开头,手指轻叩方向盘。
池宁擦干净脚,把用过纸巾折好放在兜里,关上车门,移到座位边,眼神透亮,语气真诚:“梁行野,谢谢你。”
他生活直不顺,从有意识起,就是条孤儿美人鱼,如果不是他哥护着,大概率已经葬身海里。
长大点,他哥又上岸,海里其他族群都因为他对大海心怀恐惧不待见他,觉得他辜负大海赐给他生命,和赐给他漂亮鱼尾。美人鱼们也是如此,和他关系亲近只有阿青几个。
在岛上日子并不好过,深海更是恐怖,他经历过无数危险,无数令人心悸恐惧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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