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自己也有点动情。远嫁和亲,之前只在书上看过,这还是第次真切感受到那究竟是怎回事儿。绮年玉貌女子,朝被选中,生便葬送在那漫漫黄沙中。
时年摸脸,她明明在笑,他却这样说。她叹口气,“只是想到下午事情,高兴不起来。”
“下午事?”
时年点头,“觉得,卫子夫很可怜。”
嘴上说得自然,她心却暗中揪紧。脑中又闪过下午在披香殿窗外,男人隐忍而不甘表情。像是被人点透天灵盖,她在那瞬猛地惊觉,自己直忽略什。
西汉初期直有和亲习惯。汉朝与匈奴对抗屡战屡败,不得不献上公主和财物,这个举动虽然换取短暂和平,却也导致汉朝国威沦丧,对匈奴再也抬不起头。而改变这切,正是汉武帝。他先后任用卫青和霍去病,大败匈奴,彻底扭转汉匈两族强弱局面。
糊,忽然察觉身边有动静。她猛惊醒,就看到个身影站在床前,正借着月色低头看她。
“刘……广川王?怎是你?”
刘彻见她醒,脸上有瞬间不自然,但很快说:“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
天之内来找她两次,时年却没有表示异议,披件衣服坐起来。轩窗半开,可以看到庭中海棠树,这个季节正是花期,溶溶月色里有飘飞花瓣,似假还真、如梦如幻。
时年和刘彻随意坐在地上,她说:“还没有谢过大王。”
所以,即使历史被改变,刘彻也应该是不想和亲才对……
她觉得自己找到突破口。这是可以利用点,卫子夫要当皇后便不可能去和亲,如果刘彻心中也不赞成这个,那她正好可以借此激起刘彻对卫子夫怜爱……
刘彻:“她哪儿可怜?”
时年煞有介事,“个十几岁小姑娘,长那漂亮,还多才多艺,本来人生片光明,突然要嫁去人生地不熟地方,还不可怜?而且是从长安嫁去匈奴,这跟从北京跑去支援非洲有什区别……”
刘彻皱眉,明显没听懂最后,时年说:“意思是,中原繁华,从这里去到那种化外之地,落差太大,反正受不。而且,这去就再也回不来,也许等几十年后,她死在那里,亲人却连她尸骨葬在何处都不知道……”
刘彻看向她,时年展颜笑,“那些布,是你帮织好吧?”
下午在披香殿撞见太皇太后后,两人很快悄然离开,刘彻甚至没有多跟她说句话。不过回到掖庭才发现,她布居然在她离开这段时间被人织完,想到连翘检查时那副见鬼样子,她还有点想笑。
刘彻:“你吃上饭?”
“吃上。”
“既然如此,为什你看着,并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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