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下秒,他脑中倏忽跳闪过姚洲身上那些伤痕。
林恩不明白自己为什会立即联想到这个,他看着坐在对面姚洲。尽管风很大,姚洲却只穿件长袖单衣,好像点不觉得冷。
深夜露台没有开灯,姚洲脸上那道疤痕变得不那清晰,倒是五官轮廓显得更加深邃立挺。
林恩盯着他看,在短暂几秒失神过后,忽然问姚洲,“像今晚这样事,你见得多是?”
姚洲先是沉默,而后笑笑,像是没办法回答这幼稚问题。
风吹乱林恩头发,他抬手捋下,又说,“弱者只能任凭摆布,只配被强者当作棋子。难怪每个人都想做人上人。”
林恩语气里听不出怨怼,也不全是自哀。他说得那清醒,不像是个十九岁青年会有觉悟。
姚洲忽然想起米可找上门那晚,林恩东拼西凑给对方两千车费。那时林恩也像是此刻神情。
姚洲其实没有认为林恩是弱者。
弱者最先溃烂地方在于内心。个敢在相亲时无视各方势力,从容与侍从对弈青年,骨子里该是有些尖锐东西。
直没转头看过来。
最后还是姚洲走到他跟前,林恩仍是动不动,姚洲叹口气,蹲下身,问他,“做噩梦?”
林恩视线不聚焦,虚看着他,说,“不是,直没睡着。”
说完,林恩吸吸鼻子,显然是哭过。
姚洲拧起眉,心里生出种奇怪感觉。他不愿意承认那是内疚,只是说句,“有没有跟你提过,最烦有人哭。”
林恩却很执拗,又问道,“以后是不是还会见到更多类似事,然后就像你样慢慢习惯?”
这个问题出,姚洲便不再笑。
原本是朝着林恩吹去风向,就在这时换边,转而向姚洲所坐方向吹来。
股淡淡铃兰
姚洲被那根小锥子扎过手,不痛,但被刺感觉犹然清晰。
他没有刚下楼找人时那不耐烦,拉过另张藤椅坐在林恩对面。
“只是断根手指,卸条胳膊,这已经很轻。”姚洲看着林恩那张哭过脸,没忍住伸手去拨下他额前发丝,“想想他们是怎对你?”
停顿下,姚洲又说,“你知道他们本来可能面临什惩罚?”
林恩摇头,他不想知道。
林恩当然知道,尤其是在做时候哭,姚洲只会艹得更狠。
尽管刚哭过,但林恩此时还算平静,他回答道,“看出来。你不只是烦人哭,你也烦这种人。”
姚洲愣下,继而失笑,“烦哪种人?”
林恩仍是抱膝坐着姿势,但眼神凝聚些,慢慢说出两个字,“弱者。”
姚洲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个答案,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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