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你怎么还不睡?”林在野揉揉眼,再看一眼手机屏幕,已经四点五十了,“再不睡天都快亮了。”
“明天上午没事,可以在酒店休息,手上还有一些东西要处理,很快就结束。”
林在野算了算,爷爷忌日还有三天:“后天回来?”
“嗯,我尽量。”
后面谁都没说话,但谁也没挂电话。
还让柳树回家休息,他晚上安排的陪护的人已经到了,本来林在野想自己在这边,但他晚上还有别的事要做。
柳叔倒是放心,因为林在野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得很妥帖,让许昌平想挑刺也挑不出毛病来。就连医生跟护士来查房,也都是直接跟林在野交代情况,他现在俨然一副家属的模样。
出院的时候也是林在野来接的,把许昌平送回家,叮嘱他每天该吃什么药,什么时候吃,一天吃几次,每次要吃几粒,事无巨细,全都交代明白了才走。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许昌平不再横眉竖眼,林在野开车离开之后,他还对着大门方向看了半天,最后又是冷哼一声。
但柳叔已经听出来了,这声冷哼不太冷——
许如青手上不知道在翻着什么东西,林在野听到那边刷刷地响,像是在翻纸张,可能是合同吧,他想。
林在野闭着眼睛听,最后听着听着睡着了,等他早上再看通话记录,发现他们竟然打了快两个小时,真的到了天亮才挂。
林在野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想起来许如青电话里说今天白天上午能在酒店休息,估计这个时间正在睡觉。
林在野看见许如青的助理方新彦,是在许昌平家门口,方新彦是听公司里的人说老董事长住院了,想着作为老板助理,老板又有事不在市内,理所应
以前林在野跟许如青之间很少发信息,只有周五才有,基本上都是许如青周五下午给他发过去或者不过去,林在野往上翻了翻他们三年间的聊天记录,都是这些内容,偶尔夹杂着几条不一样的,说说他姐治疗的情况,再没有别的了。
这几天林在野每天都跟许如青发信息说说他爸的消息,许如青出去了三天,好像一直很忙,林在野收到回复总是很晚,有时候隔了几个小时,有时候当天晚上才回。
昨晚许如青回复得太晚,凌晨一点多才给他发了一条“已经回了酒店,晚安”,林在野半夜听到手机震动声,拿起来看了一眼,但没回,睡着之后梦里还想着他没回消息,所以中间又醒了一次,还是回了一条“好”,放下手机刚准备睡觉,没想到许如青直接给他打了电话。
林在野顺着震动感,接了电话。
“怎么醒了?”许如青问,声音不像是跟他一样半夜醒了,咬字很清楚,但也能听出来有些疲惫,像是树叶被风吹落,浮在水面上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