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朝像是浑然不觉自己可恶,脚下力道变大几分,听着傅鸣从嗓子深处溢出来闷哼和痛呼,他表情不变,终于慢悠悠地收回脚,转身朝着陆予走去前,他温声道:“大伯记得好好照顾傅毅。”
句话又轻而易举地令本来就仿佛置身寒冰之下傅鸣再次坠入冰窖之中,想到那个躺在病床上消瘦得几乎没有人形儿子,傅鸣死死咬着牙,有血从牙齿缝里流出来,刺激得口腔内满是铁锈味道。傅鸣突然啐口,眼神阴鸷得仿佛能杀人似:“你等着——”
他字字道:“你也会去陪你爸妈他们!”
傅云朝清隽面孔上笑意不散,鞋尖蹭过还未沾上脏乱痕迹地毯,将那点红色轻轻蹭去,才慢悠悠道:“等着。”
走到沙发前,陆予安静地坐着,目光从身狼狈傅鸣身上转移到傅云朝脸上。不等傅云朝伸出手,他便已经主动地站起身轻轻拍两下衣服,将身上衬衫顺挺,站在傅云朝身侧,与他起走出傅家老宅。
这是傅鸣过三年好日子,头次这狼狈。他像是块破布,被傅云朝鞋底随意碾压,那些污秽和脏东西将他身上干净又高档衣服染脏。胸腹之间疼痛和膝盖处那种碎裂粉碎感觉像是被放大样,震得傅鸣无法控制住自己表情。
他突兀地睁大眼睛,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内爆出来,不知道费多大力气才堪堪抬起手把拽住傅云朝脚。染上血手指贴上傅云朝裤子,鲜红印记黏在上面,只令傅云朝随意扫眼。
傅鸣嘶哑声音艰难从喉咙中传出来,气息格外不稳:“你——真是小看你。当初就应该把悄无声息杀……看你还怎跟得意!”
“可是你没有。”傅云朝轻笑声。
说起来,他在那个世界时候确实有担心过那天自己身体没,但继而又觉得担心多余。他陷入昏睡进入那个世界时傅家还好好,因此在傅云朝下意识想法内,他父母以及兄长肯定会将他照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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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朝见过那个没死在BOSS手下人突兀地以种怪异姿态扭曲,最后在惊恐情绪中彻底消散而亡。
如果傅鸣没有那高傲自大,如果他没有存着那份看笑话心思,或许傅云朝也会像那些人样,真正地踏入死亡。
但是很遗憾。
傅云朝长长地叹口气:“之前你没有杀,现在和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大伯,你说你,筹谋这久,怎就栽在这个小辈身上呢?真是太可惜。”
男人言语和神态像是真心实意感慨,然而在场两个人都知道真正他有多恶劣。与其说是叹息,不如说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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