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
他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小心:“你以后……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怎办。”
胡永兴
胡永兴半点都不信,认识纪扬不是两天,他还能不懂这小孩是个什性子,当即脸色沉:“前两天还提前支半个月薪水给你,你不吃饭,是又买什比赛手办?”
“没买。”
纪扬盯着电脑上比赛回放,也没说自己房租被人撬走不得已再次筹钱交租事,侧头看胡永兴眼,“兴哥,最近吃饭挺准时。”
只是胃病毕竟要靠养,而他天到晚作息颠倒,吃也是些没营养咸菜馒头,自然养得不怎样。
即便今晚有好好吃东西,胃病毫无缘由地发作起来,还是痛得他冷汗直冒。
这个时间段正是网吧忙时候。
纪扬沉默地在吧台后面忙碌,或给客人送零食饮料,或修理些机器上小毛病,来上网各色青年来来回回,也有认识他老客,觑着他利落拧机箱螺丝动作,问:“小纪现在还打游戏吗?”
纪扬便抬起他那副过于宽厚黑框镜片,熟练而疏离地笑:“早就不打。”
老客有些唏嘘:“还记得以前你称霸这条街区,名声响得那些贵族学校小孩都跑来花钱找你玩。”
纪扬短暂地恍下神,又很快继续拧好螺丝,朝老客抱歉笑,说却是手下这台突然死机电脑:“不好意思,机子有些年头,不过没什大事,就是灰多,内存条有点接触不良。等下多送你个小时上网时间。”
胡永兴看起来像是信,但又拿他没办法,只好叹气:“你啊,个小孩儿……”说着又止住话头。
虽然这几年他都有努力照应过纪扬,但让纪扬作息颠倒晚上帮忙守店人也是他。
何况纪扬向知恩图报,不仅从来不多收他任何分钱,还帮他们家搬过家、接送过他女儿上下学,去年网吧有人打架斗殴,中间都亮刀,还是纪扬上去夺刀,人制止两方闹事者,才免于网吧变成凶案现场。
纪扬平时连他份盒饭人情都要还,真说起来,这小孩从来都不欠他。
于是责备话也说不出口,胡永兴转身去倒杯热水放到纪扬面前,目光跟随纪扬视线落到今年PCL比赛回放视频上。
老客挥挥手:“没事。这几年哪里都涨价,就你们这还是老样子,良心。”
良心网吧老板胡永兴九点来看过次店,老式装潢大厅里人来人往,烟雾笼罩着不甚明亮灯光,将这里几乎熏成仙境。
他靠在吧台前,看到纪扬过分苍白脸色,眉头不自觉皱起:“你胃病又犯?”
纪扬唇齿间咬着根烟——尼古丁止痛。
嘴上却道:“没,兴哥你没事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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