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官被外物强制性屏蔽了一样,等他彻底恢复意识,人已经被傅卿云抱出了浴室,裹着浴巾坐在床边。
烟灭了,是死物,飘在浴缸里。
手心里被刀片划开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傅卿云给他缠好纱布。
“卿云,你回来了……”程离恢复了理智,手心里的疼扯着他的神经,强迫他清醒,但颤抖的声音还是,bao
三喜也被程离拒之门外,可怜巴巴地趴在门口,爪子时不时挠一下主卧房门,耳朵耷拉着不停哼唧,看傅卿云回来了,跑过来蹭他裤脚,像在控诉,也是在担心。
傅卿云抱着三喜安慰:“三喜乖,他不是故意把你关在门外,他不太舒服。”
三喜摇了摇尾巴,爪子又在门上碰了碰,示意傅卿云开门。
卧室床上没有人,床单很乱,被子团成团窝在床尾,一半垂在床下。
浴室里有水滴声,傅卿云把花跟礼物放在桌子上,推开浴室门时,他看到了一幅脆弱的,接近死亡的画面。
乐观的一面,保持自己生病前的状态,他曾经跳出身体去看自己的阴郁时期——
灰暗的,满满负能量,对自己极度厌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丑陋的,刻意远离朋友,严重的时候一度无法正常生活。
所以他不能把自己的这一面,bao露在傅卿云面前,那可能会让傅卿云厌倦自己,并且有换人的风险。
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前功尽弃。
周震最先意识到了程离的状态不对劲,他每次跟程离电话沟通进展,程离总是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听着,经常会走神,甚至听不进去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程离浑身赤裸躺在浴缸里,又一次把自己整个人都浸在水面下,但右手高高举着,食指跟中指之间夹着抽了一半的烟,手心里有血,顺着他白细的手腕往下滴在水里,那血又在水里化开一朵朵妖艳的花。
那花是有毒的,那是傅卿云的第一个感受。
除了刚把程离带回家的那一次,程离没再做过同样的事,傅卿云慢慢放松了警惕。
这是第二次,他不想再看到第三次。
程离没听见开门声,没听见傅卿云压抑的低吼,没听见三喜的叫声。
周震几次借着探病的机会来傅卿云家里看程离,想劝他离开傅卿云身边,但都被程离否了。
最后周震建议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了之后再从长计议。
傅卿云发现程离异常的那天正好是程离的生日,因为有个会议要开,回家晚了两个小时。
他一进门,傅卿雨就转着轮椅到他身边汇报情况,说程离好像是身体不舒服,中饭就没吃,下午就一直在房间里待着,陈叔上楼两次,程离一直在睡觉。
傅卿云把蛋糕放在楼下,抱着一大束白玫瑰,拎着礼物盒快速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