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看不见时候,其他感官变得敏锐,疼痛会比平时更明显,脚踝疼让程离半天没直起腰,三喜嗷呜几声直用头蹭着程离腿,想要缓解他疼痛。
盲人想要适应新空间并不容易,程离才摸清原来格局,用手跟盲杖确定好属于他安全地带,现在又全都变。
他问傅卿云怎突然换家里布置,傅卿云只淡淡地说,之前空荡荡家他已经看腻,所以想要添点儿新花样。
比如茶桌,花瓶,还有些看似美丽,却带着尖利棱角艺术品。
傅卿云故意跟程离描绘艺术品颜色跟形状,程离点儿都不感兴趣。
明明有手有脚,却不能自由支配他们,好像身体切都不属于自己。
他需要在黑暗里重新学着走路,重新学着吃饭,重新学着支配身体,重新安放那颗躁动不安心,想方设法去填满那些空洞跟空白。
但没用,程离知道做什都没用。
傅卿雨也发现程离变很多,变得沉默,小心翼翼,茶杯经常碰洒,吃饭时候摸不到餐盘,嘴角甚至鼻尖总会沾上饭粒或是奶渍。
他不再出门,总是窝着沙发里或者房间里不出来,甚至怕光,准确地说,他是怕切温暖东西,跟之前程离简直判若两人。
傅卿云口中新花样,对于程离来说都是他黑暗世界里潜在危险,在他已经感知到世界之外,在他不知道角落里,正张着獠牙巨齿,等待着他松懈跟靠近,然后把他口吞掉。
第二天程离被多出来夜灯绊倒,后腰重重地磕在旁边桌子上,疼得他直接跌坐在地上,手在桌上胡乱抓着,想要握住什,又碰倒桌上花瓶,里面水跟玫瑰花碎地。
玻璃碎片割伤他脚背,血珠淌出来,又被花瓶里水稀释成艳艳粉红色,就连白玫瑰花瓣都染上红点,阳光下闪动着让人血脉喷张痛。
客厅里没人,三喜急得围着程离直转
程离变得很依赖三喜,时时刻刻要牵着三喜,手里盲杖也没再松开过,直攥在手心里,傅卿雨经常打眼就看见他握着盲杖时,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手背骨节,好像他很害怕。
她把程离变化跟傅卿云说,傅卿云毫不在意,只以为这又是程离新花样。
周后家里来很多人,楼上楼下忙活半天,程离窝在沙发角落里,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重金属音乐,想要用音乐转移自己注意力。
程离还是能听出来,那些人在搬东西,那些陌生人在说话,安排家具位置。
等那些人走,程离想去卫生间不得不站起来后才感觉到,客厅里格局已经完全变,以前除必须家具外家里什都没有,这次他拐弯就被多出来凳子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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