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哑然失声,不敢答话,也不敢抬头,并不只是因为陛下口中骇人责罚,他更惧怕看见陛下冷漠眼神和愠怒容色。他在御前日日都能见识帝王威仪,平淡到堪称冷漠视线落在人身上时候,没人不畏惧臣服。
但是从他来御前第天,陛下看他目光里总会带着浅淡笑意或者别什。
或许是因为习惯,他莫名地不想、甚至是惧怕下次陛下看向自己时,眼睛里只有威严冷峻——这种情绪就如同先前那些郁气和酸涩样,来历不明,但却又真实地堵在心口,教他如何都无法忽视。
可是现在说什都晚,他不敢求情,是他自己说要并处置要离开御前,陛下没有理由放纵他任性,也不会再饶他第三次。
凌烨视线从楚珩身上移开,再不看他,只冷淡道:“今天敬诚殿前跪个还不够,朕看你也想跪上两个时辰。就依你所言,朕拿你撒气。”
到敬诚殿,让他在外头跪就是两个时辰?
凌烨顿时心头火起,“砰”地声拍桌子,站起身喝道:“起来!”
楚珩不经意被吓跳,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陛下,触及陛下怒容瞬间立时收回视线,连忙从地上站起身,低垂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从初来御前直到现在,他头回见陛下真正动怒,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帝王威仪沉静如山,陛下情绪总是会敛进那双深沉如海眼睛里,像今日这般大发雷霆,还是头遭。
楚珩心尖发颤,他本有满心郁气和不甘,见陛下忽而如此,心里又开始乱成团,不知如何是好,只低头站着。
凌烨冷冷地看着他,良晌,忍着怒意沉声反问:“朕拿你撒气?今日巡查明正武馆影卫向朕禀奏说,嘉勇侯世子徐劭言行嚣张妄议御令,午后朕把他弟弟宣过来在敬诚殿外跪两个时辰。朕气徐劭对你挟私发难,叫你过来看看你在武馆受没受伤,到你这反倒成朕要拿你撒气?”
楚珩霎时怔住,以为是自己听错,逐字逐句地回想几遍才领略陛下话里意思。
惊愕过后,有种隐秘欣愉开始从心底最深处蓬发出来。他忍不住想抬头看眼陛下,未及动作,却猛然间回忆起自己方才说话,顿时再没抬眸勇气。先前那些来历不明酸涩郁气,此刻全酿成手足无措慌乱,他时间失语。
凌烨敛去怒意,容色恢复贯沉静,声音格外冷冽:“楚珩,换个人来,你以为还能像你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出言无状大不敬,只记你二十杖,朕是记得太轻。你要并处置,不如朕允你所请,大不敬六十杖打完朕再接着同你论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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