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太后心底顿感畅快,脸上浮现深深笑容。
太后是正经世家出身,士族与庶民同堂理政,在她眼里就是坏礼法纲常。
将宣政殿事细想通后,当下就冷冷地笑声:“科举选出来是什?群不入流微末庶民,不过读过两本子书,要人脉没人脉,要眼界没眼界,如何能治国?皇帝年轻,世家大族根基,哪容得他说撬就撬?铁打世家流水皇帝,你且先等着,他不懂事,朝中自有人来教。”
明是最难事,偏偏还都叫他给做成。
皇帝身后这几家子,还当真都是愿意全力支持科举。
当日在宣政殿上,挑头就是兰台御史大夫韩卓,其父老韩国公被世人称作“学圣”,满朝半数文武、天下泰半学子,哪个不是读韩师注解经义,谁见着他都得弯腰作揖称句“老师”。裕阳韩氏清流底蕴,科举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功在千秋、惠及天下读书人大功德。
韩卓话出,颖国公苏阙紧跟着附议。苏阙拢共就两个儿子,长子体弱直留在颖海,而次子苏朗和皇帝师出同门,是御前等近臣,朝中上上下下关系皇帝亲自给他铺路,日后等老家伙们退下来,尚书台都有他席之地。颖海繁华,都说苏家富堪敌国,颖国公府坐享颖海城对外开海通商权,大胤不灭,苏家不衰,他们当然愿意跟着皇帝走。
至于后来发声北境顾氏,那是皇帝母族,又是军权世家,科举于他们根本无碍。皇帝早就将他们和太子牵在起,皇帝要干事,顾家就没有说“不”。
太后心里有张算盘,这三姓,是九州最上等世家,也是皇帝座下中流砥柱,他们表明态度,朝中清流就紧跟着往上靠。看皇帝这架势,是真想秉承烈帝遗志,将科举推行到底。
但科举取仕至今几十年,不过空有个名目,选出来官吏里,八成都被打发到哪个偏远角落。除颜懋以外,安繁城知府秦方算是科举里官途最好,可是帝都这块儿地,他照样进不来。
颜懋是个独有例外,说是走科举,但他到底出身澹川颜氏,又是韩师关门弟子,纵使后来脱离家族叛出师门,他身上也处处都是世家影子。况且当年,颜懋靠山,是成德皇后顾徽音。
钟太后想起这个名字,心里满是不甘深恨。她是先帝龙潜时就娶进府,却被顾徽音后来居上。她儿子也是正经嫡子,更是得个“敬”字封号,怎就非得被顾徽音儿子压上头?
万幸顾徽音最后养条白眼狼,钟太后临朝称制那几年,颜懋虽说总与她唱反调,可如今,他同样也是横在凌烨面前河,是顾徽音亲手给自己儿子埋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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