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再次打断他,面上本就浅淡笑意彻底收敛不见,冷然说:“嘉勇侯世子徐劭曾因妄议御令、言行无状,被朕责命闭门思过。朕以为有徐劭这个前车之鉴,这样蠢事不会有人再犯,却不曾想,第个重蹈覆辙居然会是你!”
楚弘额上挂着冷汗,他心里隐隐有缕猜测,只跪在地上,仍旧恳切道:“陛下!臣不明白,臣万没有……”
“不明白?朕看楚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无妨,那朕来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楚珩不该当这个御前侍墨,更不配去太庙侍祠,就该安安生生待在武英殿里,做个有名无实天子近卫?”
钟平侯心弦紧,正欲否认,就听皇帝又道:“想好再答,妄议御令不过闭门思过而已,但欺君罔上可是重罪。”
他顿时哑声。
下,时间没反应过来。
“教子不严?”皇帝重复遍这四个字,淡声道:“你这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漓山?”
钟平侯面色僵。
“楚珩字写很不错,笔画起落颇有风骨,你教?”
钟平侯脸颊涨红,跪在地上没应声。
皇帝也不需要等他回答,“砰”地声拍御案站起身,殿中内侍遽然跪地,他声音压抑着怒火:“这句话朕曾徐劭说次,现在也对你说次,朕不管你心里有多少不甘不平,大胤律白纸黑字,天子近卫升迁调补皆凭圣心独裁,楚珩是朕调到御前,也是朕让他侍祠储君,别人眼中好事幸事,到你那反倒成不守本分错,成大庭广众下供你训话由头。钟平侯,你好得很啊,你到底是觉得楚珩难当重任,还是觉得朕难当重任?”
这话说得极重,楚弘脊背上凝着冷汗刷地流下来。其实昨晚叶氏那番话说完,他就后悔,这些心思不能当众挑明,旦传出去,后果可大可小,如今皇帝与东君有合作,正是与漓山来往时候,当然不愿听见旁人对楚珩有意见。他事后不是没约束过与宴族人,可还是被天子影卫知晓。
钟平侯跪伏在地上,稽首拜下去,高声道:“陛下!陛下明鉴!臣绝无此心……”
“记住你‘绝无此心’,”皇
“那就是漓山教,这样看来,你这几句话若是放在你其他几个儿子身上,还算合适。”皇帝漫不经心地说,“但是楚珩,最起码教太子习字绰绰有余,算不得不堪大用,楚侯怎看?”
皇帝字字诛心,尤其前半句,楚弘脸上抽动几下,艰难应个“是”字。
“不诚心——”他话落地,皇帝旋即提高声音,楚弘心头跳。
“原先影卫报给朕时候,朕还以为是他们弄错,如今看来,楚侯是真对朕有意见。”
楚弘这下才真有些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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