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事?”楚珩皱眉。
影卫滚鞍下马,快步上殿阶,到楚珩跟前浅躬行礼,从怀里摸出个信封奉上去,微笑道:“陛下有旨意给您。”
“?”楚珩纳闷,接过来看眼,信封倒是有模有样,绘着祥云瑞鹤,上头用掺着金粉笔墨写着“皇后亲启”四个字。“又搞什明堂,他到九重阙?”楚珩拆着信封,话上不饶人,眼睛却微微弯起来。
影卫应是:“臣过来时,御驾已经抵达明承殿。”
信笺只有薄薄张,楚珩展开来,入目先是怔,继而失笑,天际最后抹夕阳余晖映入他眼里,化成星星笑意点亮其中,他忍不住彻底笑开,眉眼生动起来,轻声道:“这人真是……有这不自觉吗?”
在楚皇后跟前,那就和老鼠对上猫样,尤其这两天楚珩起水痘,说什他都应诺,年纪轻轻就指望不上。
凌烨坐在辂车里,手上握着刻刀雕琢着枚白玉私印,眼也不抬地问正在添茶祝庚:“你做什这般怕楚珩?”
祝庚闻言手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其实也不是害怕,陛下不是难伺候主子,楚皇后对底下人更没什脾气,明承殿里规矩虽然大,但并不苛刻,有些时候甚至比外头还宽松,在御前伺候不只是恩赏多,内外行走都极有面子,挤破头都进不来。
祝庚觑觑陛下神色,视线又移到那枚私印上,斟酌着小声回道:“奴婢这两天是怕被皇后殿下闲着没事儿再拿去审问……”①
“?”凌烨愣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是意指什。沈黛不是白接来帝都,除堰鹤沈氏自己,其他瞄着后宫那块儿地世家高门暗地里也在瞧着,想看看“准贵妃”这块儿带着先帝口谕敲门砖,敲不敲得动皇帝门。眼下已过完年,恩科就要准备起来,沈家安静段时日,将来动作恐怕都要放到这上头。
“圣旨”上什都没说,只写四个字——
“酉正,吃饭。”
另画枝迎春,澄黄花淡绿叶串成簇,派欣欣向荣春色
凌烨眯眯眼睛,看着手中私印上初具雏形四个刻字,又从怀里摸出个样大小羊脂白玉印,两只放到手心里比对比对,确认上头刻字大小差不多,方才仔细专注地落下刀。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退步。
……
初春时节,天地间寒气还在,太阳落山早,酉时三刻外面就已经要黑。行宫帝苑里,高匪张罗着晚膳,楚珩却有些意兴阑珊,仍旧坐在窗前躺椅里懒得挪动。
高匪再要去喊他,外头忽然传来串马蹄声,渐行渐近到寝殿前止步。楚珩起身,拦下要出去看高公公,行至外间门前,竟是……天子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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