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几位世族公卿扒拉扒拉帝都城里能免奏进宫,长宁大长公主和几位留京老王爷肯定不行,宗亲们身份敏感,谁敢来趟朝堂党争浑水?
剩下,镇国公府铁定指望不上,姓顾家子在陛下面前,那就没有自己意见,陛下说什他们都觉得好;颖国公苏阙督抚西北,二月初才离京;三师之沈太傅无疑是最合适,也很有立场说话,可惜他老人家现不在帝都;而三公里头,尚书台颜懋直接略过不提,兰台大夫韩卓态度模棱两可,此人刚直纯正,裕阳韩氏又最是为读书人说话,韩卓向不
恩科在即,颜懋在宣政殿大朝会上番奏请,很快传遍帝都内外城。停行卷并非小事,里头牵扯利益上涉王侯公卿,下及布衣寒士,时间帝都各大书局茶馆,纷纷掀起对此事讨论。
眼下圣上尚未作出决断,最关心结果除世家著族,就是恩科将要应考学子,这里头又有三波人——
行卷递,干等着家族“分馅饼”高门旁支自然是最慌,流觞曲水,逢迎人情他们都很在行,但要说真刀实枪地下场考,里头就有不少人要打怵,于是迭声地反对,骂颜相胡言乱政,视国祚朝纲为儿戏!
而寒门布衣里有投行卷求门路,当然也有四处碰壁不得赏识,但不管是哪种,都是得兢兢业业伏案温书命。是以听闻颜相政见,前波倒还好,两手准备作壁上观,后波简直拍手叫好,恨不得圣上立刻允颜相所请。
朝堂上百官莫衷是,乡野间学子各执词,整个帝都上下都因为这件事沸腾起来,聚讼不已。折子像雪片样飞进敬诚殿,有参颜相图谋不轨、扰乱民心,有说几大世家诛锄异己、官官相卫,支持反对……
然而均未得到批示,折子留中不发,圣旨迟迟不下,显而易见,陛下这被颜相说动,但还没有下定决心。
这种情况下,几大世家只会比颜党更慌更急,这两天递名牌奏请面圣,没有百也有八十,可皇帝却个没宣。这时候就越发体现出宜山书院那个庆典办不是时候,宜崇萧氏永安侯有随时进宫面圣特权,要是萧温琮在,还用在这太微城里干巴巴地等吗?
偏偏更晦气是对面尚书台那颜懋,他因官拜丞相,居三公之位,也不用奏请就能直见天颜!这下用屁股想都知道要失先机。
真是……气得人咬碎口牙。
几位公侯大员在皇城里等大半天,眼见着太阳西移,靖章宫里迟迟无人传旨宣见,只得偃旗息鼓,再想别对策。好在天等下来,对面颜懋也没有主动进宫——那厮平日揽权擅专,和保皇党势同水火,对陛下亦多有不敬之举,这会儿倒是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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