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庆国公来。”颜沧推开书房门,“人在花厅,您……”①
颜懋放下手中笔,吹吹纸上墨迹,头也不抬地说,“不见,告诉他,没得谈。”
颜沧丝毫不意外,点头应是,出门吩咐送客。
二十五年前,生母病逝,颜懋将自己名字割出澹川颜氏族谱时候,那些以血缘维系关系就断绝,无论是与颜老太爷父子之间,还是和庆国公颜愈这个所谓兄长。
颜懋徐徐呼口气,靠在圈椅上,目光出神地望向那枝伸进窗子里杏花,当年也是这样季节,同样阴沉沉天,马上就要会试,离经叛道颜三公子拿着诗文策论行走在帝都城朱雀街上,两侧这多公卿世家府邸,却没有扇门会为他打开。
时间外头想必很热闹。那个名唤吴不知学子,意气激昂抱负深远,托齐师叔细查过他,布衣出身,是当地院试禀生,在这届寒门举子里算是首屈指人物,拥趸不少。”
他目光定定,凌烨回望着楚珩眼睛,默片刻,移目看向手中奏折,薄薄册子承载着千千万万人未来,仿若重于千钧,凌烨点点头说:“好。”
又淡笑道:“你是御前侍墨,近水楼台,现在外头可有不少人想见你。”
楚珩想起早上侯府派人送来信,哂道:“所以初十出去,那天有大朝会,外头自然清静。”
……
他自立门户举动让颜老太爷损面子,家里人自然要给他个教训,不是有能耐吗?行,院试、州试不拦你,但你颜三本事也就到此为止。
没有任何个世家会收颜懋行卷,不然就是跟澹川颜氏过不去,个初出茅庐后生,跟炙手可热庆国公府比起来,是个人都知道怎选。
哪怕是朝中与庆国公不合政敌,都懒得分神去理会——颜懋,毕竟姓颜,早晚是要乖乖回去跪祠堂,费那心思招揽又有什用呢?至多能拿来逗个乐,顺便气气庆国公罢,难不成谁还真敢用他呀?②
年轻人自以为有点本事就忘姓甚名谁,觉得靠自己就能闯出片天,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哪个家族没出过几个身上长反骨
朱雀街,颜相府。
初五晚上颜懋在韩国公府书斋拜见过老师,又和师兄韩卓下盘棋,期间谁都没有提起过政事——这并非是第次,要说师兄弟俩关系好,朝堂上互使绊子、针锋相对谁都看得见,但要说老死不相往来,那也还差得远。
年年如此,许多人都习惯。
世家党那边没能推出面圣陈情人,而颜懋这几天却也没有急着进宫,他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春闱应事宜,主管科举礼部属于颜相麾下,自然令行禁止。
他越是镇定从容,世家党那头就越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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