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声音越来越低,赵哥睨他眼,将蒙面药巾扔到他脸上:“咸吃萝卜淡操心,天塌下来也有个高顶着,就算是造反,那也是砍上面头,你个新兵蛋子瞎慌什,陛下难道能把整个东海水军全砍不成?放心吧,造反也杀不到你,不过现在不听军令倒是能第个就砍你。”
那新兵被他说得个激灵,立刻系好面巾,欲言又止地跟着赵哥朝集合方向走去,忍会儿还是低声问道:“赵哥,那你说是要造反吗?”
赵哥抬头望眼乌沉沉天,连日凄风苦雨也不知何时才能放晴,他眯起眼睛低声自语:“要变天。”
“赵哥,你说什?”
赵哥收回视线瞥他眼,没好气地道:“说,你能吃饱饭就
征兆地突然决堤,使得南江五县在夜之间被淹成片汪洋,随之而来瘟疫以超乎想象速度在整个南岸蔓延开来,黄斑所及之处,尽是腐尸白骨。
地势居高北岸定康城第时间关闭水闸,封锁定康城澜江水道,不动声色地避开这场天降浩劫。
混浊澜江水载着腐烂尸体朝东涌去,数以万计黎民百姓流离失所,下游颖海首当其冲,措手不及地成继南江五县之后第二个受灾地。
直到流民和瘟疫齐涌入颖海,南江天灾消息才姗姗来迟地被送到昌州州牧府桌案上。而比疫症传播更快是民间四起各种流言——诸如天降灾厄是为不祥,又如黄斑疫日就能传染座城人,再如颖海到处都是得疫症死人云云。
瘟疫带来人心惶惶和民心浮动让昌州泰半世家家主都坐不住,几乎是日之间,近半数昌州世家就齐向锦都州牧府发函,要求即刻封锁颖海城,务必将瘟疫控制在颖海。
昌州州牧芮何思斟酌再三,最终决定应几位世家城主之请,向东海水军求援,出兵围城。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因外敌入侵、天灾匪祸而动兵,可以不等圣旨先斩后奏,提督姜镝斟酌再三,下军令。
入伍不久新兵在雨夜里领到梦寐以求崭新长枪,脸上却不见丝毫喜悦,反而哭丧着脸朝身边人小声道:“赵哥,那可是颖海,出兵围城,这不会是要造反吧?”
被称作“赵哥”老兵自顾自地擦着枪杆,抹把脸上水汽,闻言头也不抬:“上头不是说吗,澜江决堤,南江五县被淹得毛都不剩,下游颖海城起疫症,昌州牧没办法这才求到东海水军头上。瘟疫可不是小事儿,个闹不好就不只是颖海,说不定整个昌州都得遭殃。”
新兵听到“瘟疫”两个字,变脸色,自顾自纠结半天还是犹豫道:“可圣旨没到,这不就是造反吗,是要杀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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