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和同僚到二楼看台上坐下,眼看辰正,武馆里管事已经开始唱名,准备今日擂台。同时,东君现身消息也以最快速度传到帝都内城,武馆里武者看客越聚越多,要登台、凑热闹波波都来,不多时,偌大武馆竟人满为患,几乎没地落脚。
楚珩八风不动地坐在二楼看台,装出副只可远观不可接近样子,外人摸不清,自然不敢搭腔,底下登台武者也都规规矩矩。“孤高”东君正美滋滋地偷着懒,结果没想到,自家人跑来拆台!
楚珩看着那个即将要登台、频频往自己这傻笑小子,心里升起股不妙预感,他碰碰同僚,低声道:“……那小子不是温礼弟弟吗?”
同僚闻言看眼,点头说是,又肯定地道:“这小子绝对‘没安好心’!保准是听他哥说你在武英殿指点们事,心痒得不行,到这请你登台赐教来,他旁边那几个,家里也有在武英殿、禁军
徐劭和他这几个狐朋狗友,曾经在明正武馆里大言不惭冒犯东君那出。
这是东君楚珩首次在宫外现身,无论从前认识他还是不认识,现在摸不清他脾性,众人屏声敛息地看着。
徐劭近乎惊恐地盯着楚珩抬起右手,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蹦哒,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楚珩扣好护腕上袖扣,点点头应同僚话,“嗯,晚上和谢统领说吧……”
两个人步伐不紧不慢地从徐劭身边漠然走过,眼里从始至终便没有过这个人。
徐劭双腿已经软,倘若不是堂倌出于本职扶他把,他立刻就要跌在地上。
东君已经走远,徐劭几人再不敢留,待腿脚找回点站立感觉,便急忙落荒而逃。
那厢,楚珩倒并没有因为见着徐劭而坏心情,根本不值得,还有徐劭从前在武英殿那个弟弟徐勘,当年被凌烨下旨申饬过,吓得不轻。他爹嘉勇侯在吏部任侍郎,前年给他谋个外放闲差,就从武英殿退出去。嘉诏徐氏虽也算著族,却远不在十六世家之列,并没有家主膝下子入职近卫营铁律。当初徐勘进殿,是因为嘉诏徐氏过去掺和齐王势力,朝变天,嘉勇侯吓破胆,劫后余生急忙把儿子送来。
当年凌烨为让清晏能够正位东宫,并没有在明面上定嘉诏徐氏罪。徐家阖族命是因太子而赏,那便得是太子马前卒,他们只有这条活路可走,定捧心效忠,而太子怎用都行,损折弃都无妨。倘若凌烨哪天想收拾,随时都能翻掌倾覆。不过当年在皇权斗争里,受伤害最大是襁褓里清晏,凌烨想着待清晏长大知事,嘉诏徐氏是生是死,就留他自己处置吧。
现在,这些人压根不用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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