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仉星航半真半假地说:“梦到些小时候事。”从阮芳雨对他坦露出好感开始,他精神就紧绷着,欣喜若狂和竭力克制从两端拉扯,脑海中经常会浮现小时候镜头,回忆起被关在潮湿阴暗地下室中,暗无天日漫长等待死亡……
但凡涉及仉星航小时候,阮芳雨都觉不会愉快。这人无论哪个时间段记忆,似乎都无法拿出细翻。从未听他说过“特别开心”。
阮芳雨突然就想听他说次,略作犹豫。“你能跟说下你小时候事吗?”
他想解仉星航过去,虽然揭开沉伤并不是件好事,但从未愈合伤口直掩着捂着,只会愈发腐烂发臭。
“嗯……”仉星航
“转回去吧。”.
仉星航趴在桌上,四周嘈杂声似叠浪,层层在耳边聒噪,他听不真切,只觉十分吵闹。这些声音自灵魂深处诞生,如蛆附骨,挥之不去。
阮芳雨听到他逐渐粗重呼吸,有些担心。手从桌下探过去抓住他僵硬手指。
呼吸声戛然而止,仉星航埋在臂弯间双目惊恐瞪大,在片黑暗中……
“你怎?”阮芳雨顺指尖往下揉捏他僵硬手指,挪到掌心,摸手冷汗,他终于急。“你哪里不舒服,那里疼?”
关于两个人旷课事情没有后续,万晓倩是最典型“刀子嘴豆腐心”,没再提这件事,放两人马。
下午上完物理课,黄洋错题太多,纠错把红笔用没油,转头跟阮芳雨借。
“嚯——”他瞪眼盯着那只两节课不见就青紫遍布手。“妈你这是怎?错题多少,都累成手残。”
“是手残,你把手剁。”阮芳雨反讽,把最后个题写完笔尖掉转向自己递给他,随意说:“捡东西被凳子腿压到。”
“好惨啊。”黄洋对着那只满目疮痍手装腔作势拜两下,偷偷掀开眼皮瞥埋头趴在桌上仉星航,用手挡着嘴边,压下音。“爹怎?”以往他转回来跟阮芳雨说小话,仉星航总要参与,要不涮他,要不涮阮芳雨。
声音敲击仉星航耳膜,把那层嘈杂隔阂点点撞破——
仉星航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又在呼吸恢复均匀后有意识松开。他直起身,从臂弯中把头拿出。“没事,没什。”
他脸白吓人,几乎退血色,瞳仁往下偏,视线落在阮芳雨手上。
“哥还疼吗?”
阮芳雨紧着眉头。“你做噩梦?”
“今天上午淋雨,有点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不发烧,喝热水,晚上回家有药。”
“哦哦。”黄洋点着头,放心地转回去,转到半琢磨这个“晚上回家”有点东西,又狐疑转回来。“你们回谁家?”
阮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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