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想说,在想你呢,但是妈妈就在他身边坐着,刚刚那句他说得很隐晦,再直白一点的,当着妈妈的面儿实在是说不出口,最后只说:“那我下次找机会再跟你仔细说说。”——
杨彦彤出院之后,齐昀给她弄了一个防走失的定位手环,戴在手腕上,又把定位软件装在杨若手机上,杨若能够实时看到杨彦彤的位置跟活动轨迹。
以前杨彦彤一直住在疗养院里,他们谁都没想起来这茬,杨若现在也觉得是他太大意了,就这么过年的几天也没照看好。
出院之后杨若一直跟在杨彦彤身边,虽然知道带了手环,而且定位非常精准,他还是害怕,晚上睡觉也开着自己的房门,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就爬起来去隔壁房间看看,看到杨彦彤还睡得很好才能放心。
杨若上班那天先送杨彦彤回了疗养院,一直待到中午才走。
了,他就带着她坐在长椅上休息。
他自己也跟小孩儿一样,头靠在杨彦彤肩膀上,眯着眼仰头对着太阳,围巾盖住了鼻子,他就抬着下巴,让杨彦彤帮他整理一下。
杨彦彤动作虽然很慢,还是一点点把杨若围巾整理好,又往脖子下面压了压。
虽然杨彦彤现在不清醒,但杨若还是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少有的孩子气一面,撒娇耍赖的,跟其他在妈妈身边的孩子一样。
但在齐昀面前,杨若不喜欢自己总被他当成小孩儿看待,他有时候总想刻意提醒自己要成熟一点,会暗暗揣测齐昀心里的想法,去迎合,去试探。
他下午刚到拳击馆,于静曼就兴冲冲地喊他,给他往拳击台那边指,“小羊,齐总今天来了,在里面拳击台上打拳呢。”
杨若眼睛一亮,顺着于静曼的手指往里看,“他今天来了?”
“来了,”于静曼拿起桌上的红包,“今天开工,齐总给我们来发开工红包,每个人都有,待会儿他跟朋友比完赛,估计就会叫你去办公室领红包了
他知道两人的差距,单谈年龄跟阅历,他们总不能在一个起平线上,他永远得仰头看齐昀才行。
但既然刻意装出来的不行,那就换种方法。
所以齐昀一走到他们身边,站在长椅旁,就看到杨若慢慢睁开眼,迎着光望着他说:“齐昀,我没办法一下子就多成长十几二十年,那有点不现实,如果我仰着头,踮着脚也够不着你,那我就努力让你因为我低低头,蹲下来看看我……”
杨若整个人被暖黄的光盖了一身,额头前面的头发被风吹乱了几根,一句话他说得没头没尾,随着眼睛里的光点波动流转。
齐昀还是莫名其妙地听懂了,真低头弯了弯腰,挡住了一点阳光,给他理了理被风吹歪的头发,假装没听懂,“大中午的,太阳晒傻了?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