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打扫完?”
“嗯哪。”于娜又装瓶孟野牛奶,头也没抬地说,“不过不是打扫,早上过去时候床单被子就已经叠好啦,垃圾也清过。”
尤英喔声。
“那梯子怎跑外边去?”
“喔那个啊,庄绍哥借用过。庄绍哥说,喔就是哥同桌说,要帮咱们修外面那个招牌。咱那灯管不是坏嘛,他说他会修,天不亮就弄完。”
孟野以为他还是愿意装酷,说句“那上楼啊”,带上门离开。
房间就空下来。
洗澡时候庄绍把厕所门开着,闻着蚊香味道哭。
他在热水底下用力搓身,把这几天汗跟脏东西搓得干二净,疼痛感觉出乎意料鲜活。
别丧,他对自己说,你没爹,也没家,但你起码运气还不错。
错,起码很有礼貌,于娜心想。喂完狗她拍拍手上碎屑,从抽屉里拿根棒棒糖给他:“妈在里头看电视。其实她这人心可软,人也善,附近邻居有点什困难她都第个站出来帮忙。”
庄绍接过来:“嗯。”
找到钥匙以后孟野心情有所好转,哼着义勇军进行曲把人带到房间。但咱英英旅馆毕竟是八十块晚上档次,什洗护套装、毛巾浴巾通通没有,就连卫生间镜子都是四块拼贴到起。
“房间有点儿小,你别嫌弃。”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需要香皂牙刷,前台抽屉里有,妈锁着呢,去给你拿。”
庄绍说:“谢谢。”
“呵!”尤英没想到自己都半老徐娘还会被个未成年人打动,“这小子……存心让心里过意不去是吧。”
差不多七点半俩人到教室。
老江瞪着眼睛逮住他俩:“昨晚当贼去现
搓完又把衣服跟袜子也都洗,找孟野借两个衣架晾在卫生间里,听着滴答滴答落水声入眠。
第二天大早尤英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出去发现自己人字梯被谁挪过,干女儿于娜正在往书包里装早饭。
“你哥跟他同学上学去?”
“嗯。”于娜打个呵欠,“半小时前就走。现在老师好变态啊干妈,才高二就要上俩小时早自习,哥是被他那个同桌拖着走。”
尤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回头看眼楼最东边。
他出去以后庄绍站在房间里没走动,窗户外面不时经过拉土渣大货车,灯光从旧玻璃上掠而过。
这好地方自己怎可能嫌弃。
回来时候孟野带盘蚊香,用打火机点燃以后搁在墙角,檀香,很好闻。
“你不是招蚊子,点上这个就没事,这个特别厉害。不过你可别多闻啊,闻多容易头晕,所以尽量像这样把它搁远点儿。”
庄绍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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