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背包被他提起来背自己身上,扯着庄绍就要离开这里。庄绍说:“等等,拿上校服。”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他猛地爬起来,转身看到远处年轻身影。
“庄绍!”
“在!”
是孟野。
庄绍全身皮肤瞬间收紧:“孟野!你怎来?”
“住校行啊,你妈连钱都交过,今天还正要找你。八人间个月二百,床单褥子脸盆之类自备。”他急着走,拿起花名册随便翻翻,“那谁,乔盛家长跟打过招呼,让安排你跟乔盛间宿舍,看你就住他上铺吧。”
庄绍站着没动:“能选别宿舍吗,跟乔盛处不。”
老江听,立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什处不,怎又处不?乔盛这孩子看挺听话,下午打架也是你先动手,肯定是你问题!”
庄绍说:“那就不住。”
“嘿这小子还挺有脾气!”老江指着他背影跟其他老师骂道,“你们瞧瞧现在学生,说是大城市转来好苗子,好什啊?点尊师重教道理都不懂!说他两句他就敢给老师脸色看,往后还不上社会上犯罪去!”
晚自习罚完站,庄绍收拾东西要走。
“你干嘛去?”孟野扯住他,“不起走啊?”
“去趟江老师办公室。”
“去那儿干嘛。”
“让他帮安排住校。”
“来找你啊!”孟野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你怎没住校啊,到处找你。”
“因为——”
“算!”孟野倏地拽起他手腕,惊喜万分,“妈同意你住家,快跟走。”
“你妈怎突然同意?”
“不知道,没关系,走吧!”
庄绍在走廊听见,越走心越寒。
回到公园,里面漆黑片。他找到原来那张长椅,脱校服垫在上面躺下,眼睛望着幕布样夜空找不着方向。
兜里还剩八百块钱,这是活下去唯依靠。他要捂紧,块掰成两块花,实在不行大不去公共厕所洗澡,用树杈子晾衣服,放寒假时候再出去打工。
虽然说是七月份,夜里公园还是很冷,冷得直钻心。他把校服抽出来盖在自己身上,靠着长椅铁架子闭眼强迫自己睡觉。
“庄绍!庄绍你在吗!”
孟野问:“你不是不愿意住校吗?”
庄绍低着头,手里书本本收进包里,鼻梁侧面投下小片阴影。
“轮不到愿意不愿意,得活下去。你先走吧,咱俩不顺路。”
在公园住几天还行,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把书包背起来离开,孟野从后面看着他,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到办公室时几个老师也刚批完作业,老江弯腰倒烟灰缸呢。庄绍说:“江老师,申请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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