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
新生提着灯笼自他身畔走过，这些新入学少年少女们并不认识钟应，甚至还不熟识书院夫子，误将钟应认成
书院夫子，好奇又欢快朝他问候。
钟应压着声音问：“你们在做什
？”
不远处，少年们已经开始点灯，零星明灯悠悠升空。
新生回答：“阿宛院长让
们每人放
盏祈愿灯，据说另外六院也是要放。”
钟应：“为谁祈愿？”
“还老叫小混蛋，看干脆们换换好，你当小混蛋……”
钟应将人抱回去，扣住君不意凉意深重手指，点点捂热。
“你等。”
钟应摇摇头，金瞳再度点燃足以焚烧冰原火焰：“不，等你。”
音落，他轻轻合上房门，几乎是逃似落魄踏出院落。
钟应脸上笑意几乎维持不住，声音越来越轻：“是不是很吵？上次你把叫醒来，吼你顿，你现在可以报复回来，骂—顿。”
“小妖精？”
“意意……”
“……”
冰冷夜风贯入回廊，将微弯唇渐渐拉直成条线，像是紧绷到极限琴弦，紧接着又撕裂钟应脸上所有情绪。
鲜活时刻风干花，依旧保持着惊人瑰丽，却又脆弱随时会零落。
钟应低着头，努力弯弯唇角。
只要君不意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眼似桃花，唇角带笑模样。
“快醒醒，这可是花百年时间完成，你再不睁开眼睛看看，就没。”
“就这次，以后都不会这闲。”
少年们笑起来，有说为仙缘，有说为长生，有说为亲友，有说为自己养只灵雀，还有说为不挨夫子骂，五花八门。
钟应仰首。
盏盏明灯自四面八方升起。
瑶光院、天枢
他快步穿过湖心亭，穿过学生宿舍，穿过群立学堂，急切往日月台而去，试图摆脱几乎将他溺毙洪水猛兽，皮肤却滚烫要被灼伤。
“先生。”
“夫子安好。”
清朗少年音在耳畔响起。
钟应脚步停顿。
沉默许久，钟应痴痴笑：“君不意，骗你。”
钟应抬起头，目光落在夜空中，视线却飘忽寻不到焦点。
愿灯被风越吹越远，越来越暗淡。
“不就是百年吗？时间多是，每过百年给你放次，就不信你次次都不醒来看看。”
“承认，你直比聪明，所以早就猜到在骗你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孟长芳和白漓对怨念有多大啊？觉得小石子都开始不满老拘着胖墩干活，就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三叔叫你起床啦！大肥鸡叫你起床啦！”
“君不意？”
“小七？”
“赤丹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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