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告诉过他。
没脑子如自己,还以为把这个秘密守护得很好。
等到公交车来,坐上车,许昀忽然想通好多事情。
难怪这次重逢后觉得阿远变很多,很多时候看自己眼神都带着轻蔑,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必他早就知道吧,自己是赌棍儿子。爸爸欠下大堆债还被剁三根手指,叔叔也被债主打成瘸子,家子都是不折不扣烂赌徒。
沉重塑料袋勒着许昀手,把他手指都勒出很深红痕。他木然阵子才垂下头,搓着手指,表情惨淡地笑笑:“现在就已经被人瞧不起不是吗?不用等以后。”
说完也就走出去。
店员们各干着各活,前台小妹妹见他要走,笑着招招手:“有时间再来玩哟。”
他腾不出多余手来回应,只好挤出个抱歉笑容,低头快步离开。
马路上差不多已经擦黑,路灯却还没来得及亮起来。
。
“谢谢……”
“举手之劳啦。下次有空再过来找们打牌啊,你运气这好悟性又高,再来几次说不定们就玩不过你。”
很少被人夸许昀脸红,又是惶恐又是感激:“过奖,其实不太擅长……”
“够没有,你装什?”
假如这也有遗传,大概自己迟早有天也会走上赌博道路。好在自己本来就无所有,所以也就不存在倾家荡产这回事,这算是不幸中万幸吧。
自己阿Q精神真是臻至化境。
不过人生也就这回事吧,生老病死,每天每天,等待可能厄运降临。
公车后排没什人,他靠着车窗,身体跟随车子摇晃。窗外路灯盏接盏,掠过眼前时会有烟花样效果,可惜也跟烟花样短暂。
不知道爸爸还活着吗,人在哪里。要是能有点消息传来就好,哪怕
李尧远追出去时候人已经不见。
许昀没把扣子扣起来,外套被风扑扑地吹翻,塑料袋沙沙地响。
真远啊。
从车店到公交站这段路很远,怎走也走不完,所以脑子里念头也闪个没完。
阿远是怎知道自己身世?
门口李尧远猛地转过来,把其他人都吓跳。只听他冷冷地说:“赌棍儿子怎可能不擅长赌博。哪天你也像你爸样把家当赌个精光,然后辈子被人瞧不起也说不定。”
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可是犀利话还是脱口而出,说完连空气都静。
许昀脸由红转白,血色褪得干二净。他木木地站在那里,心里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两只手攥住自己裤腿动不动。
李尧远看他眼,随即将脸撇开。
剩下两个人见气氛不对也不敢再说话,拿上手机先后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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