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呈走过来,叹口气,刚想说些什,却见拂知身形晃,紧绷身体蓦软,剑尖撑地,半跪在地上,猛地吐出口血,闷咳不断。
“咳咳咳…咳……”
“小师弟!”
拂知冷汗涔涔,顺着冷白侧脸滑下来,眼圈红吓人。
“……”
脏。
殷岭西倏地顿,眼中弥漫上层森郁黑气,他字顿道,“你说什?”
拂知静立不语,但那副姿态已经明晃晃表明自己意思,“滚。”
“很好,很好……”
三百年前阴暗经历被这个‘脏’字激起,殷岭西眼中阴郁可怖,他忽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额角青筋凸起。
拂知眼中毫无情绪波动,寸寸将剑抽出来,断尘剑不沾血,所有血迹尽数滑落到地上,剑身干净如雪。
殷岭西向后踉跄下。
剑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心脉上疼让他脸色微白。
在场所有人敛气屏声,全都不敢乱动,安静近乎死寂,时间只能听到血滴落到地上声音。
剑尊眼神淡漠极,“今日还你剑,改日,亲自去魔族取你性命,滚吧。”
隔着剑柄,反手握住拂知手,滚烫血顺着两人指缝蜿蜒,却染不上丝毫温度。
他定定看着拂知,试图在这张冷冷清清脸上找到星半点犹豫和后悔
可是没有。
点都没有。
……这就是欢情蛊种下爱吗。
他将剑柄攥死紧。
他看着地上从殷岭西身上留下来那滩血,黑红刺目。
他那双漆黑眼瞬不瞬地看着拂知,缓缓向后退去。
海生平察觉到他意图,拧眉想要拦下,庄呈却拉住他,轻轻摇摇头。
殷岭西身形骤然化成团黑雾,在滚滚魔气之中卷向天边浓夜。
“本皇在魔族恭候拂知剑尊大驾!”
直到魔头走许久,逃离天衍宗范围,执剑而立剑尊仍旧动未动。
殷岭西笑,“今日不正是诛灭这魔头好机会吗?剑尊大人心肠真是冷硬很,你东鹤山缠绵九日,昨晚更是厮缠至天明,如今还留下份情面做什?”
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心底还隐隐有丝希冀,甚至下意识去呼唤自己体内母蛊。但是子蛊已经被彻底催熟,母蛊已然沉寂,没有丝毫回应。
“为什?”剑尊语调森寒。
殷岭西看着他,那被他吻过薄唇微张,冷冷吐出个字
“脏。”
如此虚假不堪击。
殷岭西低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说句:“幸好……”
到底在幸好什,他也不知道。
尚且年轻少皇微微抬头,心口不知是不是被刺穿缘故,总觉得疼有些喘不上气。
“你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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