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只有个人对他另眼相待,那就是邓启言。
像肖嘉映这种人,别人丢给他根吃剩骨头,他都会感激地双手捧紧,何况是像邓启言当初那样关照他。
有次嘉映得流感,躺在学校宿舍床上高烧不退。
邓启言就直守在他身边。
他烧得浑身酸痛,邓启言夜里把他叫醒两次,给他喂药,让他喝水,把他搂在怀里。他说他身上全是汗,又咳嗽,怕传染,邓启言说没事,自己身体底子好,不怕他传染。
嘉映轻飘飘:“说你也不认识。”
“喂肖嘉映!”熊说,“你要真讨厌就直说好,随时可以走啊,没说要赖在你家。”
“?”
肖嘉映本来都已经走到卧室门口,闻言回过头,疑惑不解地看着熊。
“什时候说过讨厌你?”
你问答,气氛比较木然,嘉映也完全忽略帆布包里还有只熊。
进电梯后熊咕哝:“刚才喊你半天,肖嘉映你耳背是吧。”
“对不起,没听见。”
他抬手摁下按钮,镜中那张脸呆呆。
“傻子。”熊翻个无形白眼。
当时在宿舍不敢开灯,也不敢吵醒其他人。他们静静地躺在起,温和黑暗包着他们,邓启言用手背试他额头,替他挡住窗户缝漏进来风。
深夜漆黑寒冷,没有暖气宿舍能冻掉鼻子,可是嘉映心从来没有那暖过。
爱情本质究竟是什,肖嘉映其实不懂,但至少在那个晚上,他觉得是邓启言手。
可惜邓启言心不像他手那温柔。
没多久宿舍另外两个人看出他们俩之间苗头,风言风语传得全校都是。肖嘉映被当成瘟疫,有男生夸张到碰到他作业就说要消毒,还有无聊人在黑板上写他俩名字,再在中间阴阳怪气地画上个爱心,等老师来,看到,全班就哄堂大笑。
熊矮胖身体顿在那里,闷着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肖嘉映心情直不是很好。
满三十岁是大事,他也难得发条朋友圈,尽管点赞人寥寥无几。
他朋友确实不多,从小到大都这样。方面是因为性格比较内向,家境也不算太好,另方面是因为他妈管他管得严,从来不让他跟同学过分往来,他妈说那是“鬼混”,学生就应该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
这几乎形成个恶性循环——朋友少,不会跟人打交道,朋友就更少。
上楼,回到家,肖嘉映把蛋糕拎到饭桌上,对着它出会神。
“你还打算把在包里闷多久?”
某只熊不满控诉打断他胡思乱想。
“啊,对不起。”肖嘉映把它扯出来,搁在蛋糕旁边,又替它拨弄拨弄凌乱棕毛。
“……刚那个男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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