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完溜烟跑开。
嘉映对着手里熊,尴尬地两三分钟没说出话来,直到熊恹恹地吞口气,像是刚睁开眼皮。
“说怎手感不样,是你啊。”它嗓音有气无力,虽然还是懒散敷衍。
“你怎跑出来?”
“就那来。”
啊!
定睛看,是他熊。
女孩离他有五六米远,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意思大声喊,只能压着嗓子:“繁繁,繁繁?”
熊理所当然是没听见,平时它耳朵就不怎灵。
肖嘉映没辙,眼巴巴地叫两声护士。护士瞟他:“要上厕所?”
入目是白色天花板跟床单,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味,玻璃窗上凝结着层雾。
护士在给他打吊针。周围不少病人跟病人家属,深夜输液室不仅不安静,反而还有点吵闹和杂乱。
“还记得吧,你在浴室摔跤。”护士指指脑子,懒洋洋地说,“没什毛病啊,放心。你邻居把你送过来。要说远亲不如近邻呢,啧啧,没什大碍,观察晚再走。就是酮体有点高,最近没好好吃饭吧,行躺着吧,睡觉准能好个七八成。”
嘉映痴呆地看着她,愣两三秒都没反应过来。
“邻居——”
大概会冻死。
不久撞击声停,取而代之是猛烈摔东西、砸杯子声音,再然后是电视机以最高音量在播放节目。
隔壁邻居门开又关、关又开,终于忍无可忍过来讨说法。
“还让不让人休息啊?大晚上搞什名堂!”
马上,连厨房碗碟都被全部砸到地上,噼里啪啦碎得满地都是。
“邻居没发现吗?”
“发现又怎样。”
“不不,不是,请问被送来时候身边有没有只、只小熊?”
“谁注意那个啊,忙都快忙死。”
另位护士端着药盘经过,听到他俩对话,随口接句:“是只棕色玩具熊吧,你说你也挺有意思,老大不小居然随身带着这个玩意儿。被那个小姑娘拿走,去替你要回来。”
被大人提醒,小女孩还挺不乐意,撅着嘴把熊双手送过来。
“给你!”
“人家有事先走,还等着听你声谢谢?回去再谢吧,往大说这都属于救命之恩,人家也不担心你赖账。”
“……”
社死。
肖嘉映闭上唇,心情复杂地躺着。
侧过脸,他发会懵,然后看见角落个小女孩手里拿着熊在玩。
任谁听都知道不对劲。
阵嘈杂之后,有人反复敲门,门外脚步声乱哄哄,后来大门咣当声开。
肖嘉映艰难又微弱地抬动眼皮,见到几个模糊人影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把他从地上弄起来……
看来今晚还是死不成。
再醒来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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