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是出来倒水,右手握着玻璃杯,头上仍然戴着鸭舌帽,宽大篮球短裤下有匀称有力小腿和双显旧运动鞋。
从旁边走过,他脸都没侧下,肖嘉映还是没看清他长什样,只是感觉他小小年纪挺凶。
等对方回西边房间,肖嘉映才给自己打气,鼓足勇气去敲隔壁门。
“能麻烦你们动静小点吗,现在已经很晚。”
说这话时他似乎感觉西边关
确是中介,带着个上年纪女人和个中学生打扮男生,应该是对母子吧。男生头戴鸭舌帽,个子很高,搀着他母亲,同时目光警惕冷漠地打量着四周。
四目相对,看不清脸。肖嘉映不便就这样关门,于是点头微笑下。男生视而不见,只有他妈妈回个和蔼笑容。
那天起这对母子就搬来。
他们住最小那间房,大约也就9平米。当妈应该是在对面住院,所以平常并不在,只有那男生独自住这里,方便看护他妈。
个把月下来肖嘉映根本没和对方碰过面。来他要上班,母子俩也要去医院,二来这种出租屋里,室友关系本就约等于不认识。
说最大,摆下单人床以后还能再放桌椅,而且还有扇实打实窗户。
“这鬼天气真他妈热!”
隔壁室友大声嚷嚷,顺便出来从冰箱拿根冰棍回屋。全程肖嘉映在里面听得清二楚,因为完全不隔音啊,对方打个喷嚏他都感觉是在耳边打,简直毫无边界感。
换下沾许多汗短袖,肖嘉映把在公司穿衬衫小心翼翼拿出来,挂好,又把从食堂打饭拿出来闻闻。
还行,没馊。
三来,肖嘉映最近都快神经衰弱,哪里顾得上其他。
他隔壁住是个无业游民,平常偶尔在外打零工,除此以外整天整夜玩游戏,半夜还在和人大声对骂。并且对方还隔几天就带不同人回来过夜,动静恨不得大到楼上楼下都能听见。
但肖嘉映要上班啊,他已经因为失眠迟到两三次。
八月第二个周末,周日晚上,隔壁又带个女孩回来,十点多还在折腾,又是哭又是叫又是哼。肖嘉映实在没办法,起床去敲对方门。
开门,正好撞上那个新搬来男生。
他上个月刚入职,是间国企改制股份制大公司,在食堂吃饭不要钱,虽然味道不怎样他还是每天都打带回来吃。
吃着吃着外面传来动静,听声音仿佛是中介。
“你们就放心吧,绝对超值,下楼过个马路就是医院,最适合阿姨这样病人,这好房子你们上哪找去?”
有个女人边轻轻附和边咳嗽,听上去身体不太好。
肖嘉映房门忘关。他赶忙放下筷子过去关,但还是跟外面打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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