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们把他怎样,”他面如死灰地咬紧牙,“他不是爸。”
放高利贷哪有人性可言,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放过他。幸好,名年轻代课老师留校过年,经过那里帮他。
谈默手擦伤,其他地方没怎样。
他这双手多灾多难,年前长冻疮没
“是他欠你们钱,不欠,凭什让替他还。”
“不想还?问问你爹同不同意。”
拨通电话,手机扔给他。
曹世贵在那头喊得撕心裂肺:“儿子,谈默,算爸求你,有多少给他们多少,他们要砍脚,还要、还要拿竹签穿耳朵!”
像是在听件无关紧要事,谈默没有丝毫动容,只低声说:“死再通知给你收尸。”
老板给他个红包。
“你也别嫌少,是个意思,大家都不容易。”
三十块钱够他两天伙食费。
“谢谢老板。”
夜色下他拉紧拉链,独自往回走。到校门口附近,三个男从暗处拦截他。
火车是通宵卧铺,第二天早才到。
大学城在郊区,地铁转公交再转公交,辗转要个半小时。
谈默没有立刻回校。
他几乎不住宿舍,因为不分昼夜在挣钱。
靠着比别人多社会经历,白天没有课时候他在餐厅当小时工,晚上再去大学城附近网吧值夜。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爸答应你下回再也不敢,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别、别……”曹世贵被吓破胆,嗓音撕扯地恳求,“儿子,别把爸往绝路上逼,不管多少先给他们,先——”
“那是钱!”
压抑到极点,谈默情绪骤然爆发。他下颌绷紧,太阳穴下两道青筋路蜿蜒到耳际,颈部血管像要割破皮肤那样凸出来。
“知不知道那是什钱,那是通宵值班挣出来,是吃饭钱,是活命钱,到底谁把谁往绝路上逼?”
曹世贵在那边嚎叫,根本没听见他说什。
“曹世贵是你爹吧?”
谈默眼睛抬起来,冷冷眸。
“他跟没关系。”
“地址是你老子给们,照片是你老子发,当们瞎?”对方狠狠指着他鸭舌帽,“就是你,眼睛上面有道疤!你老子让们找你拿钱。”
他深深地吸口冷空气,肺里凉得透彻。
周有五个晚上他会睡在外面,早上回去上学常常赶不及。被班主任叫去谈话,他只说自己无父无母,需要钱生活,班主任除帮他申请贫困补助之外也拿他无可奈何。
寒假大学城很萧条,网吧生意惨淡。
“没什事趁早回家过年吧,别在这儿耗着,再耗也不能多给你钱。”
知道老板难处,谈默没说什,提起背包走出去,“年后再来。”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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